母亲留下的旧部可不是吃素的,宋章钟不敢直接堂而皇之的毒死他,怕宋凛初死后,那些人要求做尸检,把事情闹大。
他宋凛初要死,也得死在与宋家毫无干系的“意外”中,譬如那场大火。
周请扒拉着饭盒里的东西,有点怀念老爸做的病号饭。那时候他总嫌弃病号饭没有味道,现在想想,荤素搭配,有菜有肉,明明是珍馐。
青年在饭盒中挑挑拣拣,不时叹气,宋凛初皱了下眉,他知道周请在周家过得不好,但没想到这个人在那种憋屈的环境下,还有挑食的坏毛病。
所以他瘦不是因为周家不给饭吃,而是因为挑食?
终于往肚子里塞了几口饭,周请把饭盒拿下去,正好碰见一直等着收饭盒的宋管家。
宋管家做了自我介绍,并告诉他:“想必你已经知道老爷的意思了,今后就由我给你和四少送饭。如果周先生吃不惯,也可以在外面单独吃了再回来,我们宋家不会干涉你。”
周请在心里做了评价:走狗。
这是对宋章钟唯命是从的第一人,宋章钟就算是叫他去杀人,他也会眼都不眨一下地去实施。
惹不起就躲,周请“哦”了一声,把饭盒往管家手里一塞,上楼了。
宋凛初的褥疮没有好转,也没有恶化,周请一边上药,一边给他吹。
每吹一下,宋凛初身上就会起一片鸡皮疙瘩,迫使他不得不攥紧拳头,已经好转一些的嗓音又开始沙哑,“别吹了。”
周请在抹创面敷料,头也不抬道,“可是吹的时候,伤口应该会舒服一点。”
气息流过时疮口上凉凉的,火辣尖锐的疼痛也会短暂消失。宋凛初还是不愿意,周请呵护的行为让他觉得自己很脆弱。
“我不想再重复一次。”
周请慢慢坐直,这不是狗血总裁文的经典台词吗!
“你别这么说话,怪怪的。”
“……”宋凛初领会不到哪里奇怪,背后的青年忽然哎呀一声,赶时间似的,收拾东西就往外跑,完全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周请跟徐南方约好了在艺术街区见,并且还像昨天那样搭配干活,再五五分账。
他抱着画架和其他工具跑下楼,咚咚咚的急促下楼声响彻整栋别墅。宋凛初听在耳朵里,背后上过药的地方接触到空气,凉飕飕的。
他必须等到药膏吸收才能躺回去。
房门被人打开,有人走进来,宋凛初眼底的晦暗稍纵即逝,他已经猜到接下来对方要做什么。
宋管家抱着胳膊低头看着男人的后背,俯身,“药膏涂成这样可不行,四少,不如我帮你擦了重新上吧。”
说完,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白色手帕,粗暴地摁下去,把周请新涂上的药膏擦得干干净净。
宋管家欣赏着宋凛初疼得惨白的脸,掏出手机拍了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