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耽误人嘛,我听王医生和宋家派来的人说了,宋凛初顶多再活一年。”
“作孽哟,短命啊。”
两人八卦完宋家的事后,又说起某间病房里夫妻俩吵架,周请没兴趣继续听下去,踮起脚尖往楼上走,从安全通道返回病房。
手握上病房门的把手迟迟不打开,周请脑子里全是保洁阿姨的话:顶多再活一年。
周请之前想得很好,宋凛初卧薪尝胆,暗中养精蓄锐。说不定原文中的他在结尾的时候又杀回来了,和男主争得不死不休。
现在看,之前那些猜测全是自己的臆想,小说里的宋凛初应该早就死在火灾现场。
这一辈子虽然脱离了火海,却依旧躲不开命运的铡刀。
周请住院那三年看过许多生死,始终不习惯生命的离去,看到有人死心里就会产生一股难言的悲凉。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没勇气进去面对宋凛初,垂着脑袋还是去了之前想去的花园。
今日阳光绚烂,天空晴朗,温度不如昨日高。
周请仰头,斑驳的树影落在他的脸上,留下星星点点的光斑。他眼皮下的眼球动了动,一颗球滚到脚边。
弯腰捡起来,抛向前方,一个矮矮胖胖的小朋友跳起来接进怀里,嘻嘻哈哈的笑。
周请被感染了,心情好了一丢丢。
小朋友被他投球的精准度折服,非要拽着新认识的小哥哥一起踢球。
周请一个运动废物,很快就累得气喘吁吁,小朋友叉着腰嘲笑:“你体力好差哦,比我哥哥还差。”
“是啊是啊,谁能有你这个小帅哥厉害。”周请喘得厉害,叉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家里人呢,我送你过去。”
“哥哥在那边画画。”小胖子指着斜前方一颗树荫下。
一名青年坐在石凳上,前面的石桌上放着一张宣纸。
周请心头一动,带着小孩走过去。
怎么也调不到满意色的青年头也不回,他听出来是自家弟弟回来了,威胁道:“一天到晚就知道乱跑,再这么皮,我……”
随着转身,他看见一张陌生的脸。
周请冲他笑了笑,看看他的画架,又看看一旁的颜料盘,“白色再少一点,再混一点石绿应该就差不多了。”
——
下午五点,秦越姗姗来迟。
他刚下会议就驱车赶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西郊别墅属于老别墅区,里面的安保和便民设施已经陈旧,而且距离市区有二十公里,万一宋凛初有突发状况,根本来不及送医。
周请心里一肚子不乐意,可他没有反对的立场和权利。
秦岳跟在周请后面,等他把宋凛初推进客厅后,伸手拍了下周请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这里有一份文件你需要看一下,条件如果不满意,可以随意开。”一站定,秦岳开门见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