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她的救赎,而是她的困渡。
纪清梵嫉妒地快要疯了,尤其在确定盛枝确实在慢慢遗忘她之后。
但嫉妒过后又是更大的恐惧。
她想她怎么能淡忘她?她不能淡忘她。
出院之后,她竭尽一切地对她好,可那些好淹没在同样对她好的人里,甚至变得不值一提起来。
盛枝是不缺爱的,她从小就被爱包围,对她好的人多到数都数不清。
她有什么特殊的能引起她注意的地方呢。
纪清梵想盛枝就是个骗子,还说一直保护她,她是个三分钟热度,只追逐新鲜感的骗子。
盛枝只是腻了她了。
她甚至想起来当时打落云羡那袋饼干时盛枝看过来的目光,那看向她的目光。
喜欢和讨厌,又有什么区别?
只要能得到她的注意力就好了不是吗,她要死去了,再这样被她忽视下去她真的要死去了。
她怎么能在体会到她的特殊对待后又能适应这样的普通距离?
她将她喝过的水杯藏起来,小心翼翼地将唇叠上去,想象和她接吻,获得更近的距离。
她很了解她,知道她最讨厌背叛她的人。
她开始和她作对,果不其然,盛枝发现是她之后很不可思议。
她重新获得了她的注意力。
但代价是盛枝越来越讨厌她了。
有的时候,亲近和熟悉会变成攻击彼此时最好的武器。
她和她就是这样。
纪清梵享受着她的欺负,盛枝越来越讨厌她了,和她永远是不欢而散,但也再不会忽视她了。
她极端地让她记住了她。
她开始光明正大地不让她和云羡走,有人给盛枝递情书,她直接扔进垃圾桶。
这一切饱含占有欲的带着嫉妒的喜欢,在冠上讨厌的名义后似乎都变得合理起来。
盛枝忍无可忍地把她堵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问她是不是疯了,她哪里对她不好,就这样讨厌她看不顺眼她吗。
纪清梵看着她卡在她脖颈的手,轻轻将自己的手也搭上去,唇角愉悦弯起。
良久,她开口,“是啊。”
但其实不是的。
她怎么会讨厌她呢?
她永远不会讨厌她的,她只是爱慕着她,太喜欢了,快要发疯了的那种喜欢。
那时她们之间的关系恶化得不能再恶化了。
从上次盛枝问她是不是讨厌她而她亲口承认了之后,盛枝就开始处处针对她,她让她当她的狗,恶劣地勾着她的下巴让她学狗叫,不然不让她走,她神情备受屈辱地对她汪了声,心里却只觉得幸福得快要承受不住。
盛枝不知道,那段时间里她买了很多形式和样子的项|||圈还有pu材质的手||||铐,一起放进了那个贴着她照片的屋子里,她幻想着盛枝将这些用在她的身上。
道具琳琅满目地摆着,有的上面戴着铃铛,有的带着牵引,铃铛轻轻一碰就会叮叮当当地响,像她被她注视时无法自控狂跳着的心脏。
内心越发病态,表面上就伪装地越发正常,她进入学生会,将自己包装成成绩优异的优等生,她的身边也开始有人簇拥,和盛枝身边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这两拨人互相看不上,毕竟两边的带头人都是那样不合。
她们成了众所周知的死对头,所有人都知道她们关系不好。
但这却是纪清梵这么久来,最期盼听到的事情——她们的名字终于被一起提起。
心中对她的觊觎和渴望到达一个顶端的阈值,她租了一个更大的房子,用来盛放那些她偷拍她的照片。
她的一颦一笑,甚至每一次蹙眉都记录在她的镜头之下。
之前租的那个房子的墙壁因为贴得太满,已经再放不下了。
明面上,她是清冷成绩优异的学生会长,背地里,她只是一个渴望她到极致的见不得光的暗恋者。
那会学校里都有一个关于暗恋的传说,用校服上最靠近心脏的那颗纽扣给喜欢的人告白就可以成功。
她不信这些,但是却偷偷将盛枝校服上的纽扣拆了下来。
然后在夜晚,将它用力抵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总有一天,她会用尽一切将她留在身边,让她只能注视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