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楚明钰便看到顾辞渊从远处转瞬到了跟前，那双俊美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似是惊慌。

所以剑修以为他是被潭水淹了？可那潭水明明才到他半腰的位置，哪儿又有什么致命的危险。

少年纤长卷翘的睫羽上还挂着点点水痕，抬眼望过来的目光又满是茫然，顾辞渊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干了件什么蠢事，他故作镇静地将少年重新放进寒潭水中，一双耳根早就已经染上通红的热度。

怕剑修真要羞愤得落荒而逃，楚明钰背对着顾辞渊愉悦地翘起唇角，却也没有继续逗弄剑修的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楚明钰方才慢慢转身，如之前那般用指尖扯住剑修的衣袖，等顾辞渊淡淡垂眸望过来，少年仰头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圆润腮肉上亦是多出两个小小的酒窝，他开口缓慢说道：“我……我过几日就要下山了。”

少年那双澄澈晶亮的眸子小心翼翼望过来，一对小酒窝更是显得可爱极了，在衣袖的遮掩下顾辞渊摩挲着有些发痒的手指，等少年话音落下，他手上的动作瞬间愣怔住，过了好半天才点头应下：“好。”

之后几天楚明钰倒是极少能够看到顾辞渊的身影，原以为没办法和剑修告别了，在他下山的前一刻，顾辞渊却突然出现，将一把雪白的长剑递到他的手上：“你不是纯粹的剑修，便没有修本命剑的必要，但出门在外总得有把趁手的兵器。”

顾辞渊从未说过这么长一段话，整个人都显得很是别扭，眸色也比往日里更加淡漠许多。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楚明钰算是已经摸清了剑修的性情，自然不会畏惧顾辞渊身上突如其来的冷厉，他伸手将那柄长剑接了过去，肉肉的脸蛋上再次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这是仙君亲手锻的剑吗？”

“……嗯。”望着少年脸上甜甜的酒窝，好一会儿顾辞渊才点头嗯了一声。

满脸冷漠、一身清俊的辞渊仙君只是淡淡站在那儿，素来胆小如鼠的少年却在临行之前，大着胆子伸出双臂，在剑修腰身上抱了一下。

微红着脸快速退后一步，少年眨着一双小鹿般灵动的眸子：“多谢辞渊仙君收留，等……等我完成了自己的事情，定会回来报答仙君。”

像是身后有猛虎在追，少年已然快步朝着凌云山下走去，他不曾回头，故而也就没有看到顾辞渊一张俊美面容，都染上了浅浅的红晕，只是察觉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转瞬之间他又恢复了往日模样。

“既然师弟这般舍不得，怎么不干脆将人留在山上？”见着顾辞渊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长珩仙君却一眼看出自家师弟不甚平和的心绪。

顾辞渊淡淡扫了长珩仙君一眼，转身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

“又不搭理我。”长珩仙君怒不可支，“有本事你多说一个字出来，我就算你赢。”

“字。”耳畔叽叽喳喳实在聒噪，顾辞渊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长珩仙君愣在当场，好半晌反应过来：“……师弟，你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