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言鹤听着她软糯的声音,垂下眼皮。就纪青禾说话的语气和语速,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将活蹦乱跳四个字和纪青禾画等号。
但见她坚持,韩言鹤只能将退烧药找出来,顺便倒了一杯温水。
“啊——”纪青禾张开嘴,自己给自己配音,将药片丢进嘴里。
苦涩的滋味顿时让迟钝的味觉一个激灵,纪青禾瞬间睁大眼,求救似的看向韩言鹤。
韩言鹤连忙将水杯递给她。
纪青禾早已忍无可忍,挣扎着从床上扑腾起来,抓着韩言鹤的手腕,唇瓣贴在杯檐,就着韩言鹤的手猛猛吞咽。
下意识伸手扶着她肩膀的韩言鹤抿了下唇角,做一个尽责且没有感情的饮水机,或者,喂水器。
将口里的苦涩味道压入食道的纪青禾松了口气,同时松开手,了无挂念地摔回床上,安详地闭上眼睛。
她与苦药不共戴天。
旁边,用完就被丢的喂水器垂着眼,看了眼乖乖闭眼休息的纪青禾,没说什么,伸手替她将被子拢在身侧,找出退烧贴贴在她额头,简单收拾后下楼。
昨天和董事们见面开会,后天才是她正式入职总部的日子,这两日不必去公司。她先去书房处理文件,期间点了两份早餐。
考虑到纪青禾比她想象的身娇体弱,等到早餐送达后韩言鹤将其中一份早餐端到卧房。
床上吃过药的女生睡得很熟,双颊因为生病的缘故透着红,韩言鹤想到昨夜接到纪青禾时,女生两颊恰到好处的粉,心想还是不生病时好看。
不过原本好好贴在额头上的退烧贴不翼而飞,韩言鹤在附近寻找,发现退烧贴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躺在床角,看起来像是纪青禾自己甩出去。
不热了?
韩言鹤疑惑地想,她将手里的浓粥放在床边的小桌上,抬手贴在纪青禾的额头,掌心的温度比起之前降低不少,她正想叫纪青禾吃点东西再睡,掌心下方,睡梦中的女生忽然睁开眼,卷翘的睫毛飞起又落下,半梦半醒地看了她一眼,复而紧闭,抬手按住韩言鹤的手背,让她的手紧紧贴着脸庞,嘴里低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韩言鹤好奇地低头,倾听。
“凉凉的,舒服,摩多摩多……”
“……”
看来还是热。
她沉默着被纪青禾抓着手按在脸上,掌心下的皮肤柔软细腻,像一块上好的暖玉,透出的温度将相贴的部位染热,烫的掌心发痒。然后她的手被毫不留情地丢掉旁边。
毫不留情。
被甩开的手指落在被子上,碰触到女生散开的发,韩言鹤和自己的手对视,挑了下眉,重新取出一枚退烧贴贴在纪青禾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