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摇了两下头,宁初仰头让后脑勺紧紧贴着轿厢冰凉的后壁。
大脑里无数暗色的抽象线条呼啸着掠过,闭着眼都觉得天旋地转,心跳得让他甚至觉得整个胸腔都在震颤,连自主的呼吸都差点遗忘。
他微微睁开眼,撑着额头猛地喘息了几下,面前模糊的人影向他走近过来。
“你生病了?你在发抖。”
燕淮的手迟疑地握住了他的手肘,仿佛一个信号,宁初顿时浑身脱力地顺着后壁滑下去。
他像个溺水的人,急促地呼吸着,微张着嘴却哽咽着喊不出求救的声音。
“你在冒冷汗,是幽闭恐惧症?”燕淮发现了关键所在,扶着他的腰让他靠着后壁坐下,语气里带着一丝或许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出的忧虑。
“你……你离我远点!”宁初使劲揪着胸口的衣服,偏头侧对着他弯下背脊。
心慌与窒息像是十万立方的冰水一般将他吞噬进去,他在其中浮浮沉沉,甚至连根稻草也抓不到。
不由分说地把右手覆上他的胸膛,规律地顺着气,燕淮冷凝着嗓音道:“深呼吸,不用睁眼,不要乱想,把你脑子里想象的那些小空间小箱子什么的都抛开。”
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宁初开衫里面的薄T恤几乎被冷汗打湿,浑身都在发颤。
燕淮一向沉着镇定的内心浮起一丝焦躁,但声音却愈发平缓,不尖锐,也没有惯常的冷漠。
“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很快就能出去,会安全的,你不要着急,不要慌,慢慢呼吸,慢慢来……”
宁初本就涌着热意的眼睛突然酸涩了一下,才发现抵在对方肩膀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成了揪住对方衣领的状态,那样子不像是推拒,更像是抓住了唯一的稻草,攀住了仅有的浮木。
无奈地苦笑了一声,他抖着手,生生放开五指,手臂无力地垂下,落在身侧。
面前的人微愣,随即却靠得更近了些,那道清冽的香愈发明晰,覆在他后背的手稍稍用力撑着:“你别缩着,胸口会更闷,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面前人的气息陌生又熟悉,这样的场景让宁初很难不想起高中初见时被他问名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