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落满枯枝败叶的庭院和手握竹帚慢慢清扫院落、同样满头霜雪的老仆,连泽一时间竟不忍再看,心中甚至生出了“若我的一生能终结于沙场、马革裹尸,会不会更好些”的念头。
——所谓“美人迟暮将军老,最是红尘两不堪”,千古以来,此事从未有人能解,连泽自然也不能免俗。
待他与同样变作老叟模样的故友重聚、与华发遍生的裴昭和薄檀六目相对,便笑着笑着就已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是啊,岁月无情,从来都不会为谁停留。
一转眼,他们便已如风中残烛,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那一夜,多年未见的连泽、裴昭和薄檀在燕王府中喝了个酩酊大醉、最后如他们少年时常做的那般抵足而眠。
酒至酣处,裴昭还将一坛私藏已久的酒酿取出,只倒给他和薄檀一人一杯,便不再多给。
裴昭说,这酒正是那人亲手酿制的、埋在吴州陆府的枇杷树下多年,重归天界前还特意叮嘱陆家姐弟留给咱们二人一人一坛。
“嘿嘿,这么多年来,这酒我一直舍不得开封;但今天高兴,小爷就额外开恩、请你们共饮!”映着头顶的一轮明月,五陵少年时的意气风发再次短暂地复现于这位大景帝王身上,令他笑着高高举杯。
待饮尽杯中清酒,他还不忘拍了拍连泽的肩膀:
“对了,因百川你一直在北疆联系不上,芸娘便把属于你的那坛暂时存放在我这里,走的时候记得提醒我给你带上啊……”
于是,第一日,连泽在离开燕王府时,手中还额外多了一个小小的酒坛。
宿醉袭来,昨日喝下酒液的味道已经被他忘了个大概,只记得杯中似乎有花香四溢,伴着枇杷的清甜和月光的冷冽——
就如记忆中那人给自己留下的印象一般。
只是,虽然心中想要重温此酒滋味的念头上涌,连泽却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开封酒坛的手——
就如裴昭一般,他同样舍不得随随便便地将它喝完。
看着手中那不过一掌大小的瓷坛,连泽在其白瓷的表面上看到了自己那张苍老的脸,也再一次想起了那个被自己压在心底,因某些原因从不愿主动触及想起的存在。
“……陆琛,陆无晦。”
,这位大景左将军不由有些恍然——
当那人的音容相貌再一次于脑海中浮现原味麻薯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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