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位好师兄那日不留一丝情义地挥剑砍向他的胸口时,仿佛注视着仇人一般、大仇得报的快
意眼神,白昙清时至今日都未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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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让白昙清无法放下这份恨意的,还有那道陆琛在他的身上留下的剑伤——
那是一条贯穿了他左侧锁骨至心脏下方的长长伤痕,只要再深一寸便能搅碎他的心脏、豁开他的胸膛
这一剑,已经足够将这二位师兄弟间昔日的温情尽数斩去;从此,徒留仇恨滋生。
为了牢记这份宿恨,白昙清当时特意没有使用能够将其彻底治意的伤药。于是,一条手指粗细、宛如粉色蜈蚣般的疤痕便趴伏在了他的胸脯之上,每到天阴下雨时都会让他感到痛痒难耐。
而每到此时,为了分散注意力,白昙清的眼前总会出现在被陆琛一剑穿心后神魂不知去处、宛如活傀儡一般的师尊以及那些变作孤坟的师弟师妹和长老们的身影,心中对陆琛的恨便会更深一分。
于是,在收拾好陆琛留下的烂摊子后,白昙清不顾宗门长老们的阻拦挽留,执意立刻返回了魔教,再一次戴上了祷杌殿殿主的人/皮/面/具。
不知何时,鲨死陆琛已经成为了这个剑修心中的执念。——哪怕要放弃剑剑阁下一任宗主的名号,他也要誓死诛杀此獠!
只可惜,来到魔教后的陆琛始终处于老教主的保护之下、日日深居简出,少在人前露面,一直没有给白昙清出手的时机。
直到今天。
发现老教主的灵魂命牌破碎,明白这下魔教中再无护着陆琛的人;白昙清喜不自胜地通知了同样想取陆琛性命的副教主,纠集大量魔修于此。
鲨死陆琛的那最后一剑,他定要亲自出手才是。
可是,怀着这样的想法、本以为这次陆琛定是难
逃一死的白昙清却没成想,后续的一切发展全都偏离了他的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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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偏离了事态预定发展轨道、让白昙清也愣住片刻的,是陆琛在被功德宝镜照住后,出现在他身后的那片罪孽滔天的蜃景。
那些数量庞大的、就连白昙清这个修真界土著都未曾见过的怪物让他第一次感到这位大师兄是如此的陌生。
明明在同一个师门下相处修行百年,但饶是白昙清也不知道,他这个极少参与争斗、表面总是与人为善的师兄是何时犯下的如此沉重的杀孽。
可这又与他有何干系呢?他只想让他死。很快回过神来,白昙清的心中一片冷然。——不如说如此正好,那人的取死之道又添一条。只是如此一来,那副教主给陆琛扣锅、引导众人情绪的手段似乎是竹篮打水了。
可正待白昙清打算帮副教主一把,再拱一拱火的时候,便看到了陆琛使出的那一道剑光。
比曾经斩向自己的那一剑速度还要更快、威力还要更强,其间还夹杂着令自己难以抵抗的修为压制,就连合体晚期的副教主也难以逃脱…
与其余作鸟兽散的魔修们一同逃向大殿边缘,白昙清遥望向将副教主压着打的那道红衣身影,只感到自己的喉咙突然干渴得难受。
那人竟是,半步大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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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是什么时候?
是在来魔教后达到的,还是在剑阁入魔时便已经……甚至更早?莫非他一直都在掩藏修为吗?
脑海中的思绪纠缠,变得如同一团乱麻。等白昙清再回过神,便发现他周围的魔修们竟不知何时统一后退了一步,将隐于人群中的他露了出来。
“教主,便是此人告密,他才是罪魁祸首,我们都是被他骗了!”"今日之事就是祷杌殿殿主一力筹划,于小人无干,还请教主明辨……"
"对对对!常言道,法不责众,只诛祸首’,只要教主您一声令下,属下愿亲自为您斩杀这等小人!"
在众魔修七嘴八舌的指认声讨中,低头将自己充血的双目和眼中澎湃的鲨意掩去,剑修卧底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好心情,再抬起头已是一脸的肃然。
"发现老教主的名牌破碎及时上报,属
下也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罢了,"冷冷瞥了眼那些叫得正欢的魔修、将他们的脸牢牢记下,白昙清对着陆琛的方向双手抱拳,深深地一揖到底:“还请教主相信,属下绝无针对您的意思……"
终究还是,向陆琛低下了头。
口中说着服软的话,心中的恨意更加高涨,几乎是瞬间,在陆琛的视线中,白昙清头顶的好感度就又连续下降了几点。
再这样跌下去可就要变成负数了。
然而,此时的陆琛却无心关注他这个便宜师弟的心理状态,只因有另一件离奇的事情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目光隐晦地扫向悬挂于自己腰间的那把原主曾经的本命佩剑,陆琛微微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