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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传来水流声,叶桑榆揉着散落的短发,回头盯着浴室的门,越想越觉得离谱!

一个正常人,怎么会门大敞,浴巾也不好好包着,就那么朝着门口站着,这别人经过都能看见……

转念,她想起这层就她们两户了,恨恨地又骂了好几句脏话。

叶桑榆去书房写了个便签,锁上书上的门,把便签贴在浴室门上,回卧室去了。

向非晚从浴室出来,撕下便签,上面写着:洗完圆润地滚回去。

她收好纸条,慢悠悠地擦擦头发,又进去吹头发。

叶桑榆躺到后半夜,肚子饿得咕咕叫才想起来自己没吃饭。

她懒得动,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不知是不是太饿,呼吸间闻到一股食物的香气。

反复确认不是幻觉,叶桑榆打开门,扑面而来的香味,厨房里有脚步声。

“你这是在干嘛?”叶桑榆难以置信,“借我浴室,还借我厨房煮夜宵?”

“我饿了。”向非晚平静道:“煮多了,你可以吃。”

“我不吃。”叶桑榆指着门,“回你的家去。”

“好。”向非晚用她的碗,端着一份面,走了。

叶桑榆站在原地,半晌无语。

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肚子叫得更欢了。

厨台上摆着一碗面,面条弯曲柔顺卧在汤碗中。

□□纹理相间的肥牛熟透了,沿着碗边平整地压叠放置,中间爱心型的荷包蛋,蛋上放着一绺嫩绿的菜叶,最后中间洒上芝麻、葱花和香菜。

论卖相,论味道,丝毫不输那些自诩老店的手艺。

旁边放着一张便签,写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浪费就是犯罪。

她吃了那碗面,是熟悉的味道,也是她爱的味道,吃得眼圈都红了。

书上说,人类功过不相抵,所以那些犯了错再去寺庙求佛的行为,不过是自我安慰。

佛尚且如此,更何况她不是佛。

忙碌的工作,持续到圣诞节前夕。

全公司透着兴奋,午饭聊天时,她意外得知,公司每年圣诞节宴会,是与别的公司一起,算是另外一种形式的联谊。

每年公司都促成好几对,听说都是一起跳舞熟络起来的。

已经有人提前跟叶桑榆明里暗里表示,希望她做舞伴。

舞会当天,叶桑榆穿着和往常一样,和盛装出席的人相比,她反倒是一枝独秀。

“听说了吗?今年向总会参加。”

“谁敢邀请向总跳舞啊?”

“他们都不配,向总那气场,一般人根本压不住。”

……

大家议论纷纷,主动问叶桑榆今晚打算和谁跳舞。

“我不会跳。”

“看你杨柳细腰,很会跳的样子。”同事摸她腰,逗着玩,叶桑榆痒得往旁边躲,拍她的手:“别占我便宜。”

不知谁喊了句“向总”,打闹的人齐刷刷地看过去,向非晚不知何时站在二楼,高高在上,俯视着一楼的宴会厅。

灯光闪过,她的表情晦涩不明。

叶桑榆只是一瞥,漫不经心。

等她再抬头,二楼的人不见了。

联谊单位是北斗集团,也是董正廷的公司,他本人却没有现身。

楼下舞会开始,领导讲话,向非晚不知何时换了一袭长裙,光彩夺目,艳压群芳。

周围的女同事,比男同事还兴奋,头一次亲眼看见向非晚穿华丽的长裙,美得倾国倾城,叶桑榆都快听见吸口水的声音了。

她嘁了一声,故意不去看。

目光“不经意”飘过去,在曼妙的身姿上打尖儿立刻移开,不可否认,向非晚永远是最璀璨耀眼的那个。

她们初见那晚,天上的北极星一闪一闪,她后来跟向非晚表白时说:“你是我白天黑夜永不落的星。”

那是莱蒙托夫说的,说到她心坎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