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这三个字出口司悯就知道自己不该问——在他面前的是从无虚言的帝国皇帝,司空阑没有必要骗他。
"是,只要你想活下去。"司空阑很有耐心地说道,"那么,你想活下去吗?"司悯只是停顿了一下,"当然了。"
“好了,那就这样吧。”司空阑随便地说道,好像他给出来的消息毫不重要,无关痛痒。"……你想要什么?"
"什么?"
司空阑觉得自己仿佛没有听明白这个问题,也可能是因为并没有人这么询问过他。司悯补充了一下:"作为交换。"他好像是认认真真的。
确认了这个事实之后司空阑心中难免有一点啼笑皆非的感觉,但他下意识没有把那一点轻视流露出来,而是问道:“你能给什么?——说起来,你还欠着我一条命。”
>司悯并没有反驳,"是的,但如果你想要我死掉的话我不会答应。除此之外,什么都可以。"这是一个很重很重的承诺,即使他看起来一无所有。
“这世界上没有我想要而自己得不到的。”然而司空阑轻飘飘道,"先欠着吧。"司悯闷闷地点了点头。
有一段时间没有修剪过的黑发垂了下来,其实还是不怎么听话。刚洗过所以异常蓬松。看得让人有一点手痒。
向来行动力很强的某人直接上手揉了一把。
其实手感不算那么好——但在这一瞬间他明白了一点司空澄的乐趣。"收点利息,并不过分吧?"司空阑面不改色道。
司悯的这种反应的确让司空阑感觉到神清气爽。
“宫炀还在调整他的计划,周期已经确定,军校那边我会给你请一年的长假,有校长在,没有什么问题。"
司悯猛然看着他,意识到了什么,"不行。”他努力让自己的语调不那么尖锐,“我不需要休息……我可以回去的,不用长假。”
司空阑皱眉:"耽误不了什么课程,机师现在也学不到什么。""我不是机师。"司悯下意识反驳道,“我必须要回去……"“即使那可能会影响你的治疗效果?”
即使无法治愈他也要去,但司悯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回答,他没有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回到
第一军校。
下意识想要抚向耳根的手最终没有抬起来,但衣角已经皱巴巴的。
司空阑看着他,语调缓和了一点说道:“我会和宫炀再商量一下,但不论如何,你必须要在这次的伤势完全治愈之后才能去军校。"
"我会的。"司悯迅速道。
"你就那么喜欢军校……还是喜欢机甲?"司悯愣了一下,“嗯,我喜欢机甲。”
"啧。"
司悯茫然地想要从对方身上寻觅一些不悦的情绪,但什么都没有。那个男人的眼睛很深很远,就像一直到宇宙的尽头,他一直没有看懂过。"你该回去休息了。"
司空阑这样说道,"放心
,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不可能反悔。"
"嗯。"司悯跟着他站了起来,"不论你想要什么,谢谢你。"
一直到他走出很远,司空阑也没有回应他。
但在确信司悯什么也听不见也察觉不到的时候,他才靠在廊柱上,看起来不怎么愉快地小声道:"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