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沉默了很久很久。
一直到少卿好像终于受不了了。
“哟,这一次终于不是你抛弃别人了?”
智能核心又是叹了一口气,频繁到少卿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要变老了,“我们也该走了,小红帽。”
司悯把手中的纸张点燃,“那天,他说法案上面很拥挤。”
少卿没有什么忧虑的样子:“那就去一个没有法案的地方。”
“可是世界也很拥挤啊。”
一直到约定好要去无人区的日子,司悯没有再去见任何人。
老板跑路了,铺子当然也没有什么开下去的必要,虽然那间铺子也为他提供了不少的便利和实践的机会,但那毕竟还是不够的。
没有哪一个机甲师是从电器维修起步的,这和机甲根本就是两条不能联通的路径,只是在墨台星这种鬼地方掘地三尺也就只能翻出来寿命上百年的古旧机器人,和家用电器也没有什么差别。
司悯还在看那些图纸,同时进行一些体术的练习。
很大一部分图纸他早就背会了,但这当中的确有许多是他很难只通过图纸来自学成功的。
少卿只能作为图纸的提供者。
智能生命保护法案对于智能生命有着明确的限制范围,比如学习如何制作机甲就是一个禁区之中的禁区。
而在任何一个国度的范围内有关机甲制造或是维修的内容都属于涉密内容,除了最粗浅的原理之外不会出现在星网上,机甲师和机修师内部当然有他们的联络渠道,那也不是一个黑户能够混进去的。
当然少卿能做到,但不幸的是这同样也是智能生命的禁区,所以少卿对法案总是饱含怨念。
但他和司悯之所以能够这么和谐,说明他们总是有共同的认知的。
比如说,活着很重要。
所以少卿只在不会触动法案判定程序的家电里面左右横跳,很嚣张,很怂。
司悯还在看那些图纸,试图从那复杂的设计之中联想到碎裂的机甲的样子。
但是那台机甲本身被毁灭的太彻底了,他很清楚。
他尝试过很多次,可是从来没有把它拼凑起来的时候。
几乎没有哪一个部分是完整的,甚至那些破碎的零件因为巨大的冲击边缘都已经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形变,内部同样也是乱七八糟,所以从中完全无法看出来设计者的任何思路。
唯一能称得上完好的只是机甲核心的那一部分,后来司悯才知道智能机甲的核心本身就是宇宙中最坚不可摧的物品,可以抵抗任何的冲击。
但是,机甲核心也和机甲本身牢牢绑定,每一台智能机甲都是独一无二的。
这些知识只能说是常识,更多的知识都在墨台星之外,帝国公认的机甲设计第一当然是第一军校,但是对于那个被荣耀眷顾的地方,司悯和少卿也有他们的默契。
司悯忍不住抚摸了一下自己左耳的耳骨。
那里被细碎的头发挡住,很少暴露在外面。
他的头发其实不算太短,但在这个年纪并没有什么所谓,也很少有人会把他认成女孩子——即使他漂亮的不像话,但却和柔和毫无关系。
在司悯左耳的耳骨上是一道贯穿伤。
那是被人用暴力扯掉什么原本挂在上面的东西的痕迹,从伤痕可以看出当时的创伤到底有多大。
要知道司悯身上受过的伤不在少数,但从来没有多么大的疤痕。即使那些伤口有着近乎破碎的裂痕,但在愈合之后就再也窥不见当初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