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融之似乎有一息的无奈,开口道:“小先生昏过去了。”

林殊文:“啊……”

严融之目不转睛,深邃的眼凝着他:“为什么不吃饭。”

林殊文:“……”

似乎心虚,抬起的眸子轻轻掩下,长睫宛若两把扇子颤动。

严融之没把这事给他糊弄过去,接触的日子虽然不长,却也把少年下意识回避的习惯摸清了个大概。

平素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关身体,人都在自己面前昏了过去,哪里还能给他糊弄过关。

男人稍微倾身,靠近了,有股干燥的暖香,恍若木质的味道袭来。

林殊文脑袋垂得愈发低。

严融之再次耐心地询问了相同的话,瞥见少年雪色般的脸快要埋进被褥,发出几不可闻的叹息。

“比起当日在桥边见你,如今又清瘦几分,我叫账房先支这个月的束脩让你拿去用,可行?”

林殊文低声道:“我还有钱……上次到周家授学时,得了两百文,有存余的。”

严融之静静看着他,林殊文别过眼。

外人都传林殊文温顺内敛,实则他对人对事,回避居多,遇到不想说的,就闷声糊弄过去。

譬如罗文热情的邀他吃宵夜,林殊文总摇头拒绝,对方再问,他就安静地垂首不语,低眉垂眼的姿态,看着乖,还有几分可怜,罗文好几次想再问都开不了口。

此刻和严融之独处,林殊文又习惯露出这副模样,本来想着自己安安静静的等一阵就过去了,哪想刚抬头,对上这人黑若漆夜眉目,呐呐无言。

严融之明显还在等他的答案,林殊文糊弄不过去。

他心想,怎么这招就不管用了呢?而且严爷看上去是要等到他的答复,神态虽然温和平稳,但就是把林殊文压得内心微微发紧。

他像做错事那般,轻声道:“吃了东西的。”

严融之长眉一挑,林殊文又道:“入夜之前喝过半碗粥,还吃了莫婶给的南瓜饼。”

他犹豫补充:“吃了半块。”

严融之:“只吃这么点?”

林殊文:“……我、我尽力吃多几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