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没有答话。
母子二人相对无言。
好半天,还是江母打破寂静笑了笑,道:“别说我了,你不是要过生日了吗,我可听说安霓专门从国外赶回来,就为了给你庆生。"
江逆接电话的时候就猜到了这一茬,不语。
江母好像没发现这份沉默,继续道:"她是你的未婚妻,你既然没事,多陪陪她有什么不好?"说着,她又开始咳嗽,隔了一下才声音极轻道:“你也知道,我活不了多久,到时候剩你一个
人…
后面的话,助理在一旁听不清。等电话挂断,江逆终于把手机给砸了。
助理吓的一激灵,憋着一口气,小心询问:"……那我们还去万家公馆吗?"还是转头回市区去找安小姐?
后面的话没问,也没等问,江逆先冷冷敲了敲车窗,喝道:“停车!”车子马上靠向路边。夜里繁华的街道上,长发男人下车甩上了车门。
他烦躁,暴躁,自有一部分是本性,但其余的部分从何而来,早已分不清楚。抛下车子之后,江逆顺着人流,随意进入了一家正在营业的街边酒吧。
酒吧生意寻常,人不多,放着轻柔的钢琴曲,环境尚可。江逆在角落里的卡座上坐下,看到对面上播放着今日的热闻。
新闻和社会上关注度最高影响力最大的三城连环碎尸杀人案有关,播着播着,冷不丁闪过一道白发身影,十分眼熟。
而那正在讲解新闻的女主播比康季珠还要更加眼熟,不是别人,正是他一年以前定下的未婚妻,来自另一个豪门世家的独生女,叫安霓。
他和安霓的这段关系,是一段双方互相心知肚明的商业联姻。原本一切都好,可自从其中一方对另一方有了强加而来的感情,本该互利的联姻忽然便成了枷
锁,不断地向着江逆施加压力。
江逆头痛欲裂,眉头紧锁,周身的气质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他打眼的容貌有如尖刀,锋芒毕露,自生光彩,放在这夜间的猎场里,真如同藏在绿洲里的蛇蝎,哪怕明明能够被人预知到危险,依然有倚仗引得男男女女趋之若骛。
短短几分钟,不仅服务生送酒,酒吧的客人也不断试图靠近。
江逆的怒火不断地积累,终于在一道人影不经过他同意就在他身边坐下时骤然爆发。”滚!"卡座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不想那坐在身边人影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不轻不重笑了一声。青年道:“真有趣。”
有趣吗?江逆猛地坐直身体,向着身边逼视而去:“你跟踪我?”
卡座之上,青年随意地搭着一双长腿,身体放松,手托着下巴,唇边有笑。
他的唇色很红,却不是一种表面上外来的红,而是从唇本身向外蔓延出来的颜色,血一般的异样,没了玻璃的遮挡,直直闯
入江逆的眼中。
江逆叫出他的名字:“康季珠。”
康季珠应道:“是我。”直到此刻,竟是都没有惊慌之态。
这样的康季珠,让江逆感到陌生,可他对过去的康季珠原本也没什么了解。见康季珠如此自得作态,只觉得更加厌烦。
男人不再忍受,不留情面,直截了当地询问:“你跟着我是想要什么?重回公司?你的脑子真的无用到这种地步,需要我亲口拒绝你?我以为你当初不明白,过去这么久总该明白了。"
“当初天行愿意要你,是因为你爸妈在后面不断地砸钱,现在你连唯一的资本都没了,天行没有继续起诉你就已经给你留了足够的情面,想要天行再给你一次机会?绝不可能。"
“康季珠,你以前就没有任何的商业价值,现在更没有,以后也不可能有,你这辈子再想回到过去是不可能的,因为你一文不值,存在毫无意义,这样说够清楚吗?"
康季珠并无反应,等他说完,才指了指自己的右眼,毫无预兆道:“这个花纹叫做九线花,即便是在过去,也几乎已经灭绝。你知道它平时生长在那里吗?"
问完,他自问自答:“是尸体上,能量充足养分很高的尸体,要么是通灵者,要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