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年轻气盛的青年向来以冷静自持,即使在得知她就是幼时好友时也并没有第一时间相认,或许是夜晚的酒终于发挥了它的作用,又或许是月色迷人,他像是甲板上欣赏海上夜景的旅人,被咸湿的海风将海面上带来的歌声吸引着像神秘又危险的深海伸出了自己的手。
雪白的月色在她的脸颊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芒,晚风卷起脸侧的长发,花香带来了她温柔的声音:“你也睡不着吗?”
他放松下来的神经在听到这句话后猛然绷紧,就连头顶的月亮也刺眼了起来,他停止了脚步,丈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后撑着手臂坐着下来。
自上次降谷零将结音从大火里救出来之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和对方离得如此近。
就像小时候那样,他们偶尔会一起跑到学校的顶楼去,那是学校最高的地方,足以眺望远处的风景,而那些郁气也能够随之而去。
降谷零心脏钝钝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还是很礼貌地回复她:“有一点。”
他和松田阵平一样,在和女性的接触上经验少得可怜,哪怕是冠上‘幼时好友’这样的关系,他也无法像萩原研二那样可以轻松地聊起一个不会让女孩尴尬的话题,但即使是这样并排坐在一起,结音也并没有感到窘迫什么的,她很自然地小幅度晃着腿,也没有像降谷零想象中那样提起过往。
毕竟他的名字和外貌是如此的明显,如果她还记得他的话,又或者想要相认的话,在遇到他的时候就应该提起这件事了。
但她没有。
封存的过往已经被埋藏在了他们的时间仓里,他并不想成为第一个去打破这个规则的人。
于是可供两人聊天的话题就少了许多,但松籁结音远比白天更加多话,凑近了依稀能看到她脸上还未散去的红晕,浅淡的酒气在告诉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
降谷零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即使他们并没有像其他人拥抱诉苦,但他觉得现在的相处方式和小时候没什么差别。
松籁结音眼睛很亮,她说起父母的话题时宛如一个旁观者:“其实我都不太记得他们了,时间太久啦……”她顿了顿才让降谷零感受到她应有的情绪,明明他就坐在旁边,但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孤寂。
或许是因为降谷零包容的注视,她将他当做熟悉的朋友说起不曾提起的过往,“孤儿院的生活我也很快适应了,其实没什么差别的,但有时候为了能过得更好必须主动去争取,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
降谷零张了张口,他想问问她经历的困难,但转念一想,这不过是以另一种旁观者的身份去撕开别人早已结痂的伤口,他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到嘴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降谷零斟酌着语言试图将她的情绪调动起来:“你已经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所以,现在你们才能在这里相遇,开始一段崭新的人生。
松籁结音在他的头顶上瞄了一眼,好感度那一栏逐渐向粉色靠近,适当的示弱也会让再保持距离的男性产生对弱者的怜惜,相比于其他几个人,降谷零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这些好感度并不能带给她太大的好处,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更好,如果对她完成任务有所帮助的话,她也不吝啬打感情牌,当然在这的前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