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边,子衿慌张又七手八脚地放下药碗,帮沉睡的顾春深擦拭汤药。一边擦,她一边紧张地说:“城主大人,她喝不进药!”
子衿的身旁,孟山眠正独身而立。
他那冷然的气质,让子衿越发不敢说话,心底直呼完蛋。
平常不爱光顾书斋的城主大人,今日来了书斋不说。如今,城主还站在她身后,盯着她给大姐头喂药。
也不知道大姐头是怎么了,忽然又晕过去了……
子衿越慌乱,就越不知该干什么。一旁的孟山眠皱了皱眉,说:“你出去吧,这里交给本座。”
子衿呆了一下,圆脸上涌起讪讪的红。她慌里慌张地应声说“是”,起身把位置让给孟山眠,退出了房间。
孟山眠在床榻边坐下。
他垂下眼帘,一手拿起药碗,另一手用勺子舀了一口汤药,送到昏迷的女子唇边。
兴许是勺子与药碗碰撞的“叮当”声惊动了女子,顾春深迷迷蒙蒙地睁开了眼。
然后——
她竟狠狠张开口,朝着孟山眠拿着勺子的手上咬去!
孟山眠只觉得虎口处传来一阵刺痛,他指间的勺子险些跌回药碗里。还好,顾春深力气不大,咬得也不深。
这样的冒犯,换做寻常的孟山眠,恐怕早已怒得将她的舌头削去了。可现在,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任由她咬着。
她半睁着眼,盯着他,也不知是睡醒了,还是没醒;她的牙,就这样刺在他肉里,直到留下一排血印子。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大概是累了,终于松开了口,躺了回去。
孟山眠低眸一扫,虎口上一个深深的血色牙印,看着好不吓人。但他眉头也不皱,对顾春深道:“愤也泄了,该喝药了。”
顾春深躺在枕头上,闭着眼装死。
孟山眠又说:“大夫说了,换血之人,只需要禁食三日。要不然,便容易死。如今三日已到,你可以吃东西了。一会儿,本座叫人拿吃的来。”
闻言,床上的顾春深倏然睁开眼,目光里有惊愕。
换血之人,需要禁食三日。
所以,孟山眠不给她吃东西,是为了不让她死?
……
他就不能早说?她还以为他是故意饿她,以此来折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