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不着她。

洗漱完，她躺在床上正要入睡，忽然便觉得大脑被白天看到的那些判例充斥，这些混杂的判例渐渐地，便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逐渐被大脑梳理清楚。

所以，法律的终极意义是什么呢?是公平，是正义。

虽然按照甲乙双方所签订的合同来看，因为合同上规定的内容及其复杂，牵扯到数十条高深的条款，但却并没有考虑到双方的教育背景和自身情况，还有这份判决会对以后所有案子造成的正面影响。

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你可以预期他读懂所有的条款，一个没有受过什么教育的底层工人，你不能指望他每次签订合同之前都去仔细地研读所有的条款。

脑子里乱哄哄的，乔瑞干脆爬起来，坐在书桌前，拿出笔记本开始列表格，将每一条条款——分析，从每条条款应该不应该被乙方所了解来分析，以及这样规定会造成什么样子的后果，——写在表格里。

不知不觉，她竟然写到了凌晨四点。

当她将两张纸都放不下的内容用不同颜色进行分类，看起来便可以一目了然了。

最后，她根据利益的重新分配，选取了最佳，最合理的判决重点，以解决这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案子。

整理完，她也没去看时间，径直将结果发了一份邮件给杰佛森法官。大概是太累了，她倒头就睡，七点要起床去上班，她必须至少睡一会。

所以，第二天早上，当她顶着熊猫眼出现在早餐桌上的时候，艾德曼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发生了什么?”他一边喝咖啡，一边问道。

“哦，我昨天半夜忽然灵感爆发，干起活来一发不可收拾，所以就工作的晚了点……”乔瑞有些心虚，那不是晚了一点。

艾德曼听到这个有些理解，因为他也是个工作狂，那时刚毕业的时候比较喜欢随时随地工作，但还是嘱咐道：“今晚注意休息。”

当乔瑞走进书记官办公室的时候，第一件事便是打开了自己的电脑，查看邮件，发现有新的案件供自己学习。

和几个书记官聊了几句案件，分享各自的心得后，她便又投入了工作。大约十点的时候，她发现邮件里收到了一封来自杰佛森的邮件。

邮件里说，她的判决被直接采用了，杰佛森还夸奖了她写得特别好，值得学习，所以把她整理的表格给全法

院的职员抄送了一份。

乔瑞"……"惊，不是说杰佛森大法官很严厉，没有批评就是表扬的吗?

不知道怎么的，乔瑞忽然有了些不安的情绪，总觉得前方有更可怕的案件等着自己呢。

杰佛森大法官下午给了她邮件，确认了原告被告的口头答辩时间，邀请她参加。

下班的时候，她觉得超级开心，原来自己的努力也会得到认可，也可以载入巡回法院的判例中!

坐上艾德曼车上的时候，太过开心的她并没有发现某个人那像是要吃人的双眼。

“什么?”乔瑞终于注意到了他的不开心。

“你今天凌晨四点给杰佛森发的邮件?”艾德曼低声道。

妈妈呀，杰佛森怎么什么事情都给他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