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狗看着被打得求饼的卢满月,病态地享受着这种快感,他扬起很鞭抽下,却在半空中被人狠狠捏住胳膊。
“他奶奶的,谁不想要命了!”
李一狗骂骂咧咧回头,猝不及然撞进女孩如寒冰的目光里。
不知道怎么。
幽幽的冷光盯着,李一狗竟然感觉到了一点害怕,咬牙狞笑:"想替人出头,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本事。既然你不想她挨打,那你就把她那份打给受了!"
鞭子就要往宁微身上抽。
却在下一刻。
李一狗的表情怔住。
他咬牙,想要挣脱宁微的挟制,却发现怎么也挣脱不了,不由破口大骂:“你奶奶的,给我施加的什么鬼法!”
宁微眸色冰冷,她握着李一狗的手,将人推向后方,快速抢过鞭子。
“反天了!老子的东西也敢抢。”李一狗面目狰狞想要抢回鞭子。
“啪”!
鞭子在半空狠狠一挥。
李一狗脸被抽歪斜着出现一道血痕,让他的表情更为狰狞。
“不是喜欢管教么?好好体会下。”宁微白皙的脸上神情冰冷,她手腕转动,舞着鞭又是一记。
“啊!”李一狗捂着脸惨叫,不等反应,一记一记的鞭子接连落下,胳膊上腿上,他想冲过去抓住宁微,却被宁微一脚踹到地上。
引以为傲的力气却比不上一个女孩。
完全单方面被宁微压制着打。
刚刚分明是他在上方恣意惩治她人生命,不过半刻钟,就彻底颠倒了位置。
“打的好!”
门外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女人们原本死灰的眼睛开始有了点光亮,一个个为宁微呐喊。
“不要放过他!”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抽他嘴巴,看他还敢不敢骂我父母!”
终于。
过大的动静引来了许九陀,他进来就看到地上趴着的李一狗,阴暗的眼眸扫向宁微,"怎么回事?”
宁微旱在人进来前,就已经将卢满月送到陶芮艳后边,女人们将卢满月挡
的结结实实。
李一狗从地上爬起来,左手捂着流血的半张脸,狰狞道:“你奶奶的,今天不让你脱掉一层人皮,老子就不姓李!”
“等等。”
许九陀喊住人,他将宁微上上下洗打量一通,阴笑起来:"算了,不要伤到人皮。"
“蛇哥。”李一狗咬牙放下手,露出半张脸狰狞的血口,“她把我打成这样,怎么算?”
“山下的皮癞子看上了这女人,要花大价钱和我买。”
“皮豪子?”李一狗脸上渐渐浮起恶笑,他捂着滴血的脸围着宁微转,“那人可比我心很手辣多了,最喜欢你们这种又白又嫩的姑娘。”
这些年,皮癞子从窑子里买走的女人,没有八个也有十个。
哪个不是玩了个把月,人就没的?
李一狗心底是不舒服,转念想宁微会落皮癞子手里,他就又舒服不少。
“其他人暂时也别动了,养着点皮相。”
李一狗马上领悟过来,确实犯不着为这些事,和钱过不去。
许九陀打量着宁微。
他原本想要将宁微做成地窖头牌,以她的姿色,一天接个三十铺没有问题。
谁成想,下个山一趟就让去宾馆的皮扇子看上,许九陀开了一个不菲的价格。大约是宁微确实好看,皮癞子竟然同意了。
许九陀觉得没什么可惜,女人在他们眼里比货品还不如,漂亮的女人多的事,没了这个,还可以再拐几个。
最近还有许多来买孩子的。
这年龄越小的孩子就能卖越高的价。
许九陀策划着,把窑子那批年老色衰的货品拉去生崽子,等彻底没价值就丢掉,省的浪费粮食。
许九陀走后。
李一狗捡起地上的鞭子,鞭上染了血迹,一时竟分不清是卢满月的还是自己的。
他将鞭子对折,指着卢满月的鼻子怒骂:"别以为你没事了,明天继续上铺!"
说完,李一狗看着地窖前聚集的女人,怒目欲裂,"怎么,一个个不用做事!赶紧滚出去!"
女人们静静看着他。
李一狗被瞧着后背一股寒意
直冒,最后忍着疼痛落荒而逃。
宁微打了盆水将卢满月的伤口擦拭干净,小小的女孩趴在木板床上,无声的啜泣,唯一的棉服被抽到报废。
卢满月抱着它,泪水一直流啊流。
"这是你从家里穿过来的吧?"宁微见过卢满月失踪时的资料,上头清楚记录着卢满月最后失踪时的穿着。
卢满月红红的眼睛诧异着看她,然后点点头。
宁微坐下来说:“你父母很想你,他们找了你整整两年,最近发起请愿要广播电台帮忙寻找失踪的女孩。我就是这个时候看到了你的资料。"
卢满月啜泣的声音变大。
宁微伸手,在卢满月诧异的目光下,宁微主动握上她们这些脏到寨子里的男人都兼弃的人手上,鼓励。
“坏人还没有绳之以法,该死的人还没死。答应我,坚持下去。我们一定能看到曙光。”
宁微走进房的那一刻,就清楚看到卢满月眼底的死意。好在,在她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卢满月眼底毫无生机的死意褪去,重新平静下来。
卢满月渐渐睡去。
宁微看着地窖外笔直的寨门。
阳光照射在大地上,却被赛门挡住在外,一半阳一半阴。阴冷的地方仿佛永远也接触不到生机勃勃的炙热。
她要打碎这一道门,让阳光照射进来,让她们都能伸手握住这一缕人人可得的热源。
警察马上就会过来。
她们都会获救。
山里起了风。
宁微刚出门,就遇到寨边上的陶芮艳,她站在桃树底下卷了根烟,左手托着右手,双指夹着吸了一口,眼睛底下都能看到藏不住的笑意,“打的好。”
陶芮艳的内心,已经许久没有真正开心过。
宁微问:“如果刚刚那种情况,我不出手会怎么样?”
“扛着。”陶芮艳又吐了一口烟圈,秀眉拧起明显烦躁,“这是窑子,轻则打重则杀。扛不过去,我替她们收尸。”
宁微盘腿坐下,眼睛望着山涧里的溪流,"马上,你们就可以去山下,下山后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陶芮艳想起一些往事,半晌才回神,她看着宁微,
无力地一笑:“再怎么样也回不去了。”
就算是被拐卖,下过海的女人在世上还有什么活处?
不干净的人,只能招来异样的目光。
不过陶芮艳也还是想出去的。
她想安静的睡在松软的床垫上。她过够了下工睡木板床,上工睡松软的床却要一遍遍看着恶心呕吐男人的沉迷神色。
她也想晚上能出门赏月,也想白天去逛百货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