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长史却又再度主动搭话道:“姑娘是不是有难处?”
“有。”章兰亭这下不管不顾了,直接说起父兄被下狱的事。
程长史道:“有个法子,或者能救你父兄。”
章兰亭瞬间惊喜万分,站了起来,问道:“什么法子?”
章兰亭话音一落,心里却嘀咕起来,陌路相遇,对方为什么这么热心呢?
她大着胆子仔细端详眼前的年轻男子一眼。
这位自称是晋王府程长史的男子,相貌俊秀,笑容亲切,不像登徒子,也不像一个诓人的,倒像是时常见面的邻家亲友。
总之,这个人令人感觉亲切,如沐春风。
程长史任她打量,还稍稍挪步,不动声色摆了一个好看的姿势。
章兰亭这段时间在外奔波,也见过一些男子,凭现在的见识和眼力,自行判断,眼前的男子风度翩翩,或者真是晋王府的人。
莫非此人是为晋王物色侍妾而来?
章时景当年考上进士,本可以娶官家小姐,却非闹着要娶商户之女,皆因章夫人美貌动人。
章兰亭继承了母亲的美貌,不管出现在哪儿,都有人称赞她长得好。
她当下很是疑心程长史要劝她去王府当侍妾,以换取父兄性命。
不过,这也是一个可考虑的法子。
她正猜测,便听程长史道:“王爷近来抱恙,在下要为王爷寻一位侍药之人,这侍药之人须得是某月某日某时出生,适才听姑娘念时辰八字,正好是在下要找的侍药之人。”
程长史观察着章兰亭的神色,道:“姑娘若愿到王府侍药,待王爷病好,自然为姑娘父兄伸冤。”
哎呀,侍候王爷喝药,就有机会救父兄性命,这简直天上掉馅饼。
章兰亭心下大喜,却不让自己露出太多喜色,只一迭声答道:“愿意,愿意……”
程长史点点头,“如此,姑娘可回去跟家人交代一番,交代完便即刻进王府。”
章兰亭犹豫一下道:“实不相瞒,我母亲体弱,妹妹还小,若不在她们身边,恐她们被人欺负。”
程长史道:“这个容易。王府隔壁另有一座宅子,是管事亲眷住的,我让管事娘子收拾出一处来,暂与你母亲和妹妹住。”
章兰亭一听,再无顾忌。
第二日,晋王府来了两辆马车,其中一辆,坐了章夫人和章兰若,另一辆,坐了章兰亭。
来接她们母女的管事娘子说了,从现在开始,章兰亭就是晋王府的人了,须得单独坐一辆马车。
章兰亭上了马车后,忽然又觉得到王府当侍药人这件事,有些古怪。
为什么非得某月某日某时的人侍药啊?
万一她侍了药,王爷的病没有好转怎么办?
会不会没救出父兄的命,连带把母亲和妹妹的命也搭进去?
马车在王府门前停下,章兰亭揭开车帘,眼见载着母亲和妹妹的那辆马车朝另一侧行驶,忙下了马车,想过去交代几句,却被管事娘子拦住了。
管事娘子笑道:“章姑娘,程长史交代过了,须速速进府,耽搁不得。”
很快的,另有小厮抬了青布车辇过来,管事娘子扶章兰亭坐上去,使唤小厮抬进去。
车辇进了王府大门,走了一射之地,方放下了。
管事娘子扶章兰亭下辇,引她绕过一块大屏风后,走向一处厅堂内。
厅堂内共有四人,其中一人是程长史,他正和一个俊雅男子说着什么。
章兰亭视线,却是落在厅内另一侧的一男一女身上。
好巧不巧,男的正是她前未婚夫谢玉墨。
女的是封了县主的冯雪青,冯雪青和她有过争执,两人有仇怨。
章兰亭想了起来,谢玉墨大她两岁,但恰巧,出生的月日时跟她一样。
莫非,谢玉墨和冯雪青,也是侍药人选?
章兰亭心下,升起腾腾战意。
今天,要和他们拼了!
这个侍药人,必须争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