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了?”赵宝珠抬头看。
黑瓦白墙的建筑,四扇朱红色的大门,已经有了经年的痕迹,木漆星星点点脱落了不少,门上嵌着黄铜锁环,再看左边墙上,挂着一年鼓,旁边挂着击鼓棒,看来这就是老百姓击鼓鸣冤用了的。
赵继宗靠过去和赵宝珠咬耳朵,小声嘀咕:“妹妹,衙门门前没有石狮子。”
赵宝珠眨巴眨巴眼睛,心说她刚才是随便扯的借口呀。
赵大河在一旁缩着身,说了句:“衙门建得真威严。”就是,就是站在这里,让他不自觉心里打颤,不自在。
赵宝珠倒是没觉着威严,只是认为这些房屋建筑可比他们大石村的好太多。
赵宝珠牵着她哥哥的手,抬着头,度着小步子,围着这边走了一圈。
赵家三兄妹在县城见识了半日,当时不觉得,回到家后知后觉兴奋起来,在小院子里叽叽喳喳围着周氏和周姥姥说着县城的事。
“什么!你们怎么还去了衙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听见二儿子说去了县衙,周氏当真是吓了一大跳。
对周氏来说,衙门怎是能轻易接近的,避还来不及呢,下意识就往不好的地方想。其实这并不奇怪,不止周氏,大部分穷人都会有这种想法,害怕衙差,衙役兵吏,自古以来就有民不与官斗的说的,越是穷人越是害怕。
赵大河看周氏紧张,连忙解释一通,他们只是去了那门口看一看,又赶紧转了个话题,说起他去县城打听活计的事情。
周氏果然关心地问起来,赵大河顺道把李庆年跟他说的话跟周氏说了一遍。
赵宝珠也在旁边假装玩耍,实则偷听。
周氏听后也犹豫起来,毕竟京城在她的心里就是个达官贵人遍地走的地方,她们这样的人岂敢轻易接近。
思索了片刻,她问:“坐船过去要多少钱?”
这个今天李庆年也告诉赵大河了,于是就说:“大人十文钱。”
“那一天来回就要二十文了。”
赵宝珠一旁忍不住插了个嘴,小小声说:“娘,爹去京城做短工的话,长则也就半个月,不用每天回家的。”
不然日日天不亮出发,先走一个小时路县城,再转去京城码头,然后开始干一天苦力活,还要连夜回来,铁打的人怕也受不住。
周氏立马道:“不回来,吃哪儿?住哪儿?”
赵宝珠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慢吞吞解释:“娘,去码头上干活的人很多,不泛我爹这样的,乡下村里过去做活的,或者贫困无家的,所以码头那里,周边定然提供人休息的地方,只需付些钱即可,但肯定比每日一来一回好。”
这其实很容易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