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蔚一惊,“你什么时候要喝可乐了?”
“一直都想试试。”白鹿笑得咧开嘴角,将冰凉的铝罐贴在脸上,一副纵情享受的模样,“难怪大家都爱喝这种东西,喝它的那一瞬间好像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再不用为了生存强迫自己严谨自律,保持乏味的身材和体重。陌生的碳酸饮料之于味蕾,如同前方的崭新生活之于这个永远不肯低头的男人。
那个谨小慎微,努力且压抑活着的自己,仿佛这一回之后,就再也不见。那一口酸涩的汽水就是一个承诺,像解脱,像重生,像脱胎换骨。
进安检前,秦蔚郑重地搓了搓手,“我可以最后再抱抱你吗?”
“当然。”白鹿大方朝他张开手臂,“师兄再见。”
秦蔚抱着人噘嘴,“谁让你说再见了。我可最讨厌听你说这两个字。”
白鹿安慰他,“‘再见’就是要说出来才会再见嘛,毕竟真正的离别是不需要语言的,就像真正的悲伤是听不见声音的。”
“好了好了,你的道理总是最多!”秦蔚故意把下巴搁在他毛茸茸的头顶,“除了再见就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
白鹿想了一想,挤出两个漂亮的酒窝,“芷若她是个好姑娘。”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从此无心爱良夜
少有东西比热恋中人的目光绵长,也少有东西比手捧的鲜活玫瑰花期更短。
第无数次盯着手机上的航班时间发呆,打定主意离开的这年,白鹿二十六岁。正好是乔晏捡到身份证时的那个年纪。从十七岁出来跌了一跤,一路连滚带爬,这一爬将近十年,几乎抵去他人生光阴的一半。
趁秦冕出差的时间收拾完所有东西,白鹿抱着小鹿去见了陈传承一面。除了留下借来的二十万块,他连黑柴也一同留给女人。他带不走它,得替它找一个让人放心的家。
带不走的除了小鹿,还有一堆并不值钱的旧书。白鹿舍不得扔,一早全部打包堆去阁楼上边,如今剩下的行李已经塞不满一个二十四寸的箱子。像他当年来时,除了一套珍贵的模型,几乎两手空空。
回到公寓的时间将近傍晚,白鹿进门就看见已在客厅等他的何亦。不料对方这时候会来,有些吃惊,又心虚地揉揉鼻子,“何先生怎么来了?”
何亦起身,指给他看餐桌上的两个食盒,“方姨白天做了点心,她记得你爱吃这种甜味,特地让我拿一点过来。”
“谢,谢谢……”白鹿刻意避开那人所站的位置,拎着背包就要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