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他们睡了,关系变了。师生以上,恋人未满。聪明的人都知道最好的东西要留足距离,可就是这种既珍贵又气人的距离,才使得两人如今仍然不足亲密。
但那有什么关系,他现在回来了,他们之后会有很多时间。
方书词的周围从来不少苍蝇,像秦冕这样优秀的男人,更不可能干净。不过他坚信,就算这人身边一时都干净不了,没关系,早晚有一天对方会发觉,只有自己对他来说,才是最特别的那个。
并不是所有人都足够优秀,是能被秦冕看进眼睛,打从心底认同的优秀。
仅仅是相识的六年时间,几封信,几张明信片,数不清的信息和邮件,都是无人可替的,是他弥足珍贵的宝物。
秦冕开车,车速却一直碾着上限。男人全程都不说话,方书词也不敢打扰,直到察觉方向不对,才转头问道,“老师,这不是回家的方向吧?”
“何亦给你订了酒店,我现在送你过去。”
“可是……”方书词胀红了脸,一双眼睛在夜色里奕奕发光,“当年老师可是许诺过我,若是顺利拿到毕业证回来,想住哪里都可以的。”
“是吗?”秦冕回答得心不在焉,连踩着油门的脚都一点没松。
男孩盯着这张无限神往的侧脸,不再委婉,深情款款说,“我想住到老师家里。”
白鹿这一觉睡得死沉,是明明醒了却睁不开眼睛的沉。
稀里糊涂窜了好几个梦境,光怪陆离,稀奇古怪。
他梦见小时候被家人抛弃,一个男人却站出来坚持带他上山。梦里的白鹿不过三四岁的年纪,却一本正经问他,如果我真的是个傻子呢?
男人始终没有回头,白鹿追不上他又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听见对方熟悉的烟腔,动听得宛如天籁,“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眼前的场景突然变换,他被几个不认识的熊孩子嬉笑围观。脚下是烧着秸秆的熊熊火焰,可能是梦里的缘故,他只觉得四肢沉重又冰凉。
刚才不转头的男人突然映入眼中,他不顾烈火,赤手将白鹿从火里抱出来。白鹿分明完好,而男人烧伤的手指直接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