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细细思量,“可我觉得不是。”
“那你认为她说了什么?”
“我爱你。”白鹿盯着男人的侧脸认真说。当秦冕侧目时,又立马补充道,“可我也爱他。”
“你的意思是……她同时爱上了两个男人?”
“嗯。若是她足够爱他,他们有一千个理由不能在一起,却也有一千种可能能够在一起。可若是她爱他,又爱着别人,那才是真正的无解,唯有一死。”白鹿语气出奇地平静,“‘从没得到过的’和‘得到却失去了的’,这两者恐怕才是世上最遥远的东西吧。她说爱他时,他得到了;可她不止爱着他一个,他又失去了。只有这种天上地下的落差才会教人疯狂。”
白鹿回神时已经走到三楼露台的最东侧。他将栏杆上的雪渣一点点拍落,稍微俯身的高度正好可以觑完别馆正前的整片花园。黢黑的光怪陆离,与曲中森冷的夜晚融为一体。
雪销入骨,夜初的寒意使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喷嚏。白鹿揉揉刺痒的鼻尖,一口气还没哈完,动作突然一顿。
他好像听见一声鼻息。
像是有人在笑,轻浅,私密,又温情。
白鹿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猛地回头,身后没人,又左顾右看,最后倏地抬起脸来。
那是一双深邃透彻的眼睛,漆黑的瞳眸仿佛轻易看破阴霾,洞穿人心。
原来白鹿看风景的同时,秦冕就一直站在楼上阳台看他。不晓得那人偷看了多久,甚至被白鹿视线捉住的瞬间也没有躲闪。
夜风簌簌,将六角雪花吹得遍地张扬。
缭乱的白绒憩在两人头顶,肩膀,带着彼此熟悉的暗香化进身体。
白鹿的声音仍然清駃明媚,他如往常一样叫他。
“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