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加密相册里,除了乔医生给他的几张秦冕私人,还有一张是他一直舍不得删掉又不敢轻易回顾的旧照。
相片上的两个男人靠得很近,白鹿在笑,骆河的右手就自然放在他肩上。
那是两人唯一一张合照,没记错的话,那天正好是白鹿的生日。
午餐之前,骆河特地开了一瓶他出生年份的干红。
那时候白鹿还看不懂酒,对酒名印象不深,只模糊记得那天的酒水价格不菲,跟隔壁的拉菲一样,是LaRomanee-Conti的一款梦幻典藏。
骆河将醒好的红酒递给他,“尝一尝,看看能喝出个什么东西?”
白鹿只小尝一口,就被满嘴的青涩酸了眉头,“有点涩嘴,还有种甜味……是回甜……像植物,像发酵后的果实的味道。”
“还有呢?”男人声音醇厚,似乎很有耐心等他回答。
白鹿连着又喝两口,他咬着嘴唇,局促地摇摇头,“还很苦,像个发霉的东西……”
骆河听笑,宠溺地将人拉近怀里,“那是玫瑰,是皮革木屑和香料混合后的滋味。”男人脸上的笑容不深,目光沉得令人心醉,“你出生的时间很好,是罗康的酒最多柔情的一个年份。”
那时的白鹿刚从第一轮黑暗里挣扎出来,来不及歇口气就莫名其妙被男人领回家里。
这里没有逼迫和屈辱,骆先生待他极好。
兴许是天性就拒绝不了别人的好,又或者是伤害还不够刻骨铭心。他又一次犯错,将柔软的肚皮露出来,毫无保留地,盲目依赖。
白鹿始终忽略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别说几年前最迷茫无助的时候,就是如今,他对这个喜怒不显于色的男人,仍然一无所知。
骆洲今日才下飞机,顾不得尝酒就绕路过来捉人。
刚一进门,瞥见沙发上把自己缩成一团的男人,连往日固定的几句调侃都给省略。骆洲两三步走到白鹿背后,从上往下看他,“你是不是给手机充电了?为什么老头儿突然知道你在这边?”上飞机前,他接到一通骆河的来电。对方开口就质问,“酒喝够了没?人你还要藏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