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冕一遍遍叫他名字,这人却毫无反应。
窸窣的磨牙声弱不可闻又分外突兀,他似乎强忍着疼痛,疼得想哭却克制自己不要发出声音。像是习惯隐忍,对痛苦逆来顺受。
他晃了晃白鹿肩膀,白鹿就失力跌进他怀里。秦冕抱着人时才知道这瘦棱的身子竟一直在发抖。
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是手机光线起了作用,还是秦冕单手拖拽的动作太生硬。人没上车,已逐渐恢复意识,尽管身体的颤抖一刻都未消停。
“秦先生……”白鹿全身脱力,脑袋斜在秦冕肩头,汗湿的刘海粘住眼睑,虚弱得像个溺水之人。
秦冕将光束偏了个角度,避开眼睛,“我在。”他怕他摔在地上,另一只手丝毫不敢放松。
半天等不到回应,秦冕语音拨通医院的值班电话。待那头响起人声时,白鹿又突然开口,“头晕而已,不碍事。”他可能是着急想‘证明’这声‘不碍事’,毫无章法扑腾了两下却仍然站不起来。
“你什么情况?”秦冕眼皮一跳,盯着一脸无辜,喘得像刚跑完百米的虚弱男人,“见过晕血的,没见过晕黑的。”
这人说的头晕,显然并不可信。
白鹿闭着眼睛,似是要笑,该是意识还未完全归位,他并不能笑出声来,攒了半天劲儿才吐出几个字,“有时候……”
“嗯?”
“有时候……”秦冕的怀抱暖和得吓人,恍惚的舒适感让白鹿很难集中精神。
“嗯。”
“有时候……”
“……”秦冕耐心等待下文,不料白鹿重复几遍后却突然换了话头,“秦先生,我好像有点脚软……”
“……”事发突然,方才秦冕慌了神,待他稍一冷静,就咂摸出个可能性——白鹿怕黑。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惧怕,很可能是一种心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