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冕终于失去耐心,他将第三根烟头杵灭在票面上,连同被对折到最小的油质门票一同扔进垃圾桶。兴许是太久没等过一个人,秦冕承认,这半个小时的体验并不美好,过程中甚至有些轻度焦虑,让人无所适从。
他讨厌所有不擅长的东西。
而他对白鹿的感觉,就是极少数的,他不擅长之一。
他不会来了,秦冕心想。
那就自己进去看吧,他决定。
秦冕转身,精贵的软底小牛皮在空旷的大理石地砖上落下空响,哒哒声一声,两声,三声。
“秦先生。”熟悉的声音,带着空阔回音,突兀在身后响起。
秦冕回头,白鹿正好小跑到他跟前,喘着气,“对不起,我好像迟到了。”
他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下一点,还一本正经穿着西裤和皮鞋,燕尾服外套就搭在手臂上。白鹿的脸很红,鼻尖细小的汗珠肉眼可见,蓬松的刘海被风吹成中分竖在脑门上,有些滑稽。
那声听起来十分诚意的‘对不起’,几乎瞬间抚平秦冕胸口未名的郁懑。
“你……”他本想说‘你怎么才来’,可注视着白鹿的眼睛,话到嘴边却变成,“穿成这样你不冷?”秦冕又皱眉,“你原本还打算去会所?”
白鹿诚实地点点头,“是啊。不过……”跑得太急,他仍在喘气。
秦冕面无表情等他说下去。
好在这张冷脸白鹿也不是第一次看,他努力调顺呼吸,“我不太满意合同的内容,可是……可是今天,我的确是想见秦先生的。”
秦冕的语气柔和下来,“为什么想见我?”
白鹿捋了捋额前刘海,静静注视着同样注视着自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