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别墅门口时,已经比往日稍晚一些。
替白鹿开门的是季昀的管家,他从鞋柜拎出一双崭新的棉拖鞋,“白先生快请进来,季先生等您多时了。”
白鹿轻车熟路摸到书房门口,房门半掩,门后棋子落盘的清脆声依稀可闻。
白鹿将将敲了敲门,就听见季昀低沉的嗓音,“输了。”
红木门渐渐稀开,两个身影跃然眼前。
季昀朝白鹿点头,“来了。”他稍一倾身,露出身后的男人来,冲白鹿介绍,“这位是秦先生,先前在会所你们见过一面。”
不待白鹿开口,秦冕已经站起来,“不必介绍,我们认识。”
白鹿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兴许是室内暖气开足,秦冕随意松开领口第一颗钮扣,一本正经说,“季先生邀请我来下棋。”
白鹿慌张躲开秦冕视线,低下头,盯着手里将开未开的鹅黄雏菊。他径直走到窗边,将花插进已空的烧瓶,故作镇定说,“原来今日季先生有客人,是我冒昧了,不如我改日再来。”
季昀不以为意,“人多一点,房子才有人气。”
秦冕毫不见外走到白鹿身边,盯着他跟花骨一样纤细修长的手指,“方才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告诉你我今天会来。本想若是顺路,可以载你一程。”
白鹿有意侧身,似不想让季昀听见两人对话,“若我知道今日秦先生在这里,我是一定不会来的。”
秦冕似笑非笑,“这我知道。可我也知道你一定不会接我电话,所以注定我今天能有机会见到你。”
“……”白鹿一时语塞,为他这个清新脱俗又十分在理的逻辑。
“至今为止,你算是国内最难见上一眼的人。”秦冕语气认真,听起来却像调侃。
白鹿倏地笑了,“秦先生若是想见我其实容易,在会所你只要点我的名字,我可得陪您坐一个晚上。”他突然又想到什么,自嘲道,“看来秦先生是不愿意在我身上花一分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