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整个磐市乱成一麻,想要批一份正经抓人的文件,没个一两天是办不成的。
苏宏广在市委办当了那么多年的领导,总会有一些跟他交好的同僚会给他周旋一二,而周旋的时间,足够她带走苏家人,给他们安排好退路。
马干事被苏曼如此强硬的态度气得胸口一滞,抬手向另外几个督查者挥挥手,气哼哼地走了。
剩下的向成凤跟她的两个儿子儿媳,还有其他年轻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们还不走,是想等我叫军区的人来审查你们?”苏曼狐假虎威看着那帮年轻人,声如寒潭道:“我记住你们的脸了,迟早有一天,你们上门动手打我苏家人的账,我会一笔笔的讨回来!”
“你还敢跟革、命群众叫嚣?”
一个小年轻不服气地要上前教育苏曼,被另外两人拉住:“别冲动,她丈夫是部队里出了名的阎罗王,杀人不眨眼。你要敢针对她,等他丈夫回来,你跟你家人都有可能向康家人那样,被各种针对,还还不了手。"
被点名的康家人脸色都很难看,他们原本胜券在握,这次一定能把整个苏家人往死里整,没想到苏家的大儿子是个硬骨头,楞是一个人对近五十号人,扛了好半天。
而苏曼这个贱女人,突然出现,搬出她的丈夫跟军区,生生把放在台面上的事实给压了下去。
向成凤眼神阴狠地盯着苏曼道:“你给我等着,等文件下来,我看你们苏家人还怎么折腾反抗!"
苏曼勾唇:“拭目以待。”
康家人铩羽而归,不忘留个心眼,给在市委大院跟他们相熟的人家递给眼神,让他们留意苏家人的动向,一旦发现他们想离开搬救兵,要立即通知他们,把人拦住,送去市委相关部门关押审查。
那帮闹事的年轻人闹了个无趣,都悻悻离开。
“爸、妈,我们回去吧。”苏曼扶脸色苍白的田素兰上楼。一关上门,
田素兰整个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之前苏曼三番五次来劝说她提前办退休,她还觉得她在危言耸听,她一个正正经经的教师,怎么可能出事,被人针对。
可这才短短的三天,她就看见无数同僚被自己亲手所教的学生,各种举报抓捕争锋相对,还有很多学生对他们又打又骂,脱掉她们身上的衣物,让她们果着身子,在她们手上绑着绳索在大街上游街。
有好几个女同事不堪受辱,批d会结束以后,为证清白,从学校的教学楼跳了下去,满地血红,刺痛她偷偷返校躲后门看的眼睛。
她吓得心肝乱颤,回家以后在家里紧闭大门,谁都不见,以为能躲过一劫,没想到在吃晚饭的时候,被向成凤带的人暴力撬开房门,其中有好几个她教过的学生,在他们家里打砸一番后,要把他们一家人都抓走。
她想到之前看到的同事们惨状,吓得面无人色,心如死灰,早就做好了死也要保住自己清白的准备,没想到苏曼回来了,暂时解决他们苏家人的问题。
田素兰一阵后怕,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哭得不能自以。
苏宏广将她扶起来,抱在怀里轻轻哄着,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曾经,他以为,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就算自己退休了,也没人敢针对他,毕竟他的人际关系脉络还存在。
没想到如今局势一变,他的妻子媳妇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这个退休老干部也被各种落井下石,整他的人一波又一波,让他无力招架。
所幸他当初听了苏曼的劝,家里没放不该放的东西,信件书籍之类的也是再三检查,上个月又办理提前退休,那帮人在家里翻找一通,没翻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这才恼羞成怒的在家里打砸一片。
苏曼望着客厅被砸碎的桌椅板凳,翻得乱七八糟的各种用具,心中生出一股无力感,回头望着苏家人道:“爸妈、大哥嫂子,小妹,磐市不能呆了,你们得尽快离磐市,否则会带来杀人之祸。”
“去哪里?”所有人一脸迷茫。
如今全国各地局势大乱,哪里才是安全的,不被霍及可以容身的地方?"乡下如今是最安全的地方,越偏僻的地方越安全。"
苏曼沉吟片刻道:“妈和大嫂如今的过往职业成分是很大的问题,即便我
现在能打着启峰的名头护你们一时,也护不住你们一世,我会尽快找人给你们办好下乡‘改造’的手续,将你们送去我公婆的生产队进行劳动改造。下乡的日子虽然苦了些,但是比起留在城里被各种批d,把你们往死里逼得好。你们到了双安村,有我公婆照拂着你们一二,就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被下放到乡下劳动改造,也要受尽乡下人的各种欺负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