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徐团长的车吗?”
“除了他还有谁开着这样气派的吉普车,经常在咱们厂门口等人啊。”
"真羡慕苏科员,嫁了这样一个军官,下班都不用自己挤车走路。"
"羡慕啥,你也去找个军官嫁啊。"
“你说的轻巧,要找徐团长那样又高又俊,还是团长的年轻军官,上哪找去。好男人都是别人家的。"
“哎,别说了,苏科员出来了。你们瞅瞅人家那相貌身段,跟徐团长这样俊的军官是绝配。”
苏曼麻利的上吉普车,关上车门,随即车子启动,直直往市区外行去。"这是去哪?"苏曼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好奇的问。“到了你就知道了。”徐启峰转动着方向盘道。“搞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苏曼嘀咕。
日落西山,红霞满头,吉普车出了城郊,行走在相对平稳的乡间道路上。两旁的田地已经收割完庄稼,光秃秃的一片,到处是小堆小堆的稻草垛子,有小孩跟在大人的身后,在田地间帮着父母准备种冬菜,不到天黑不回家。
苏曼靠在副驾驶座的窗户,默默看着窗外繁忙又热闹鲜活的乡村画面,心里一片宁静,对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真真正正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归属感越来越强烈。
车子开了很久,窗外风景变了油变,看得苏曼昏昏欲睡之时,吉普车驶进一条坑坑洼洼,比较难走的小道,道路两旁全是比人还高的浓密杂草,让人看不清四周的状况。
苏曼伸手握住车顶上的手把,避免路段太过颠簸,震动车子把她撞在车顶上。
好在这样的路段只持续不到二十分钟,眼前豁然开朗,一个中大的湖泊出现苏曼眼前。
此湖湖水清澈,远处近一半的湖面
都被荷叶占领,深秋季节,荷叶大多出现枯萎现象,湖泊中零星开着粉色、白色的莲花,还有一些碧绿的莲蓬,有小又短又小的小船穿梭在湖面之间,像是在采摘莲蓬和莲藕。
湖面的风景虽然没有夏季那么迷人,但还是让苏曼眼前一亮,感叹道:“好漂亮的湖泊,这是哪啊?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这是碧云湖,盛产莲藕、莲子、大闸蟹的地方,你没来过?”徐启峰奇怪的看她一眼,"这里离磐市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糟糕,差点漏马!
苏曼被徐启峰那样异样中又无比锐利的目光看着心中一跳,她继承了原主大部分的记忆,可有很多不细节的地方,她想不起来。
苏曼描补道:“我小时候家里的条件也不是那么好,我一直在勤奋刻苦读书,很少到外面玩,没来过碧云湖这里。"
徐启峰脑海里想了想之前调查苏曼的平生事迹,的确是这样,打消了心中一点疑虑,把吉普车转弯向湖边修葺的一条小道上行驶,没过多久,停在一处农家小院前。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苏曼从车上下来,看到眼前黑乎乎没亮着灯,有些歪门断棵,破破烂烂的农家土屋,胃里一阵翻涌,有些晕车后遗症,有气无力地问徐启峰:“这是谁的家?”
“一个熟人的家。”徐启峰将车窗关好,领着她往院里走。
苏曼跟在他身后,走进篱笆院里,在昏暗的光线中,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湖边就只有这一户人家,其他的人家都在湖对面,也不知道为什么。
两人进到半敞的屋里,有个脸色惨白,身形低矮的小老头,领着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神情怯怯的小丫头,手里点着一盏油灯,对着徐启峰两人笑:“两位客官要在这里住一晚吗?”
客官?这么老的词汇,眼前的老头至少有七八十岁了,都建国这么久了,怎么招呼客人,还这么称呼,难道这小老头在建国前做过店小二?
大概是看出苏曼眼中的疑惑,徐启峰没急着解释,而是对小老头道:“店家,暂住一晚,上拿手好菜。”
“客官请稍等。”小老头向他俩微微躬身,带着小女孩出去备菜,临走前把那盏昏黄的油灯放在客厅的木桌上。
徐启峰这才凑到苏曼的耳边道:“这个老爷子在建国前是某
个军阀的御用厨子,抗战期间主动帮助我军,提供不少情报物资,建国后被划分到碧云湖这里看守湖泊,避免夜间有人偷鱼蟹莲藕。他的脾气很古怪,儿子儿媳年纪轻轻相继病逝,只留下一个小孙女,平时跟湖对面的村庄人家很少交流。有一些知道他过往的人,会给些钱票,找他做菜。但要熟人,且知道暗号,纯粹是为吃,不会秋后算账,找他麻烦,他才给做,否则他也不敢做投机倒爬的买卖。"
苏曼恍然大悟,难怪他俩一见面就说那陈旧的词汇,原来是这个原因。
“看不出来啊,你人脉挺广的啊,感觉你到哪都能找到卖吃的。”苏曼打趣。
徐启峰淡笑:“我十七岁就到磐市军区参军,在我成为班长的前两年,我也跟那些新兵蛋子一样,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一有机会就跟几个战友到处跑,找吃喝玩乐的,在那个时候就认识不少人。"
苏曼鲜少听他提起以前的过往,心中有些好奇,"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人?见识了什么奇闻异事?说来听听。"
“不着急,一会儿再说。”徐启峰端起桌上的油灯,向苏曼偏偏头,示意她跟上,转头熟门熟路地穿过客厅旁边的小门,进后院左侧一个开着门的小房间里,将手中的油灯放在靠窗户的一个小桌上。
苏曼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了一圈,整个房间的面积不过十平方米,靠窗户的地方摆着一个低矮的木塌,中间放一张小桌子,正对着靠墙的地方摆了一张床,上面铺着一张凉席,床脚放着半旧的洗脸盆、挂衣架、洗脸帕等等用具,看起来像个小小的招待所房间。
“来,上来坐。”徐启峰招呼着苏曼上木塌坐。
苏曼坐在他对面没几秒钟,老人拎着一壶热茶、两个小茶碗,一小碟瓜子、一小碟煮花生放在他们面前,接着出去忙活。
徐启峰道:“他们烧得是农家柴灶,烧火做饭做菜要慢些,你肚子饿得话,先吃点花生垫垫肚子。"
他说着,伸出大掌,抓起几颗煮花生剥壳,将里面饱满的花生粒递到苏曼手里:“尝尝。”
苏曼把花生粒放进嘴里嚼,点头道:“挺不错的,花生粒咸淡适中,吃起来又有股淡淡的花椒八角桂皮等香料的香味,味不浓重,不抢花生原来的味道,吃起来很香。"
徐启峰笑道:“你喜欢就好。”又给她倒一盏
茶。
苏曼接过来喝一口,居然是菊花茶,喝起来清清爽爽,正好解吃多了煮花生的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