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别动,这火都被你弄灭了……”
“你才别动,让开,我来……”
姜云和木樨洗好碗,一转头看到两人灰头土脸的样子,尤其是小圆子俊朗的脸上灰一片白一片,看着格外滑稽,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入夜后,一直走到香槐路上了,周方拎着干蘑和兔毛都忍不住笑。
他指着沈玄止,笑得话都不成句:“你不知道,你,你刚才,脸上都是灰,我从来没见过你那个样子……”
沈玄止面无表情的看他,眼神利如刀。
他刚想说话,忽然抬手就拉着周方钻进了草丛里,顺便还捂住了周方的嘴。
周方被沈玄止掣肘,压根动不了,整个人都吓得僵直了,彻底不敢动,心跳如鼓。
“呜呜呜呜……”
沈玄止极少见的眼神锐利,怒瞪周方,死死捂住他的嘴,小声警告道:“来人了,不许出声。”
周方眼里的惊恐瞬间消散,这个人真是的,就不能早点说吗?
沈玄止眼神示意他闭嘴后,才缓缓松手,两人悄声坐起,枯叶发出丝丝破碎声。
果然看到有人从这条道上走过。
才刚入夜,天色尚还留着鸭壳青,香槐遮住了天光,但遮不住那抹玄色挺拔身影。
玄衣人手背在身后,长腿迈动,昂首阔步,似闲庭信步,乌发高束头顶,一根玉簪便占尽风流。
周方眼睛大睁,即便是晚上,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他也认识这个人,不就是宁朝大权在握的摄政王沈慕年?
他这个时候出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摄政王跟宫中禀报过要留宿吗?你不知道?”周方摸着下巴,满脸沉思,“若是留宿,那也是在他专用的寝殿中,为什么到这来?”
可这条路,不正是往甘泉宫去么?
他大吃一惊,拍拍沈玄止的肩,语气惊讶,似是发现重大事情:“莫非,莫非,是阿云?难道你怀疑的是真的,阿云和摄政王是有联系的?”
沈玄止从摄政王出现后就一直没有动静,垂着头不知想些什么,闻言只是轻轻摇头。
“他不是去甘泉宫,是去冷宫。”他声音似乎在瞬间沙哑,面色冷漠,眼中隐隐有寒光闪烁,“那丫头自入宫便和他从无联系。”
周方还想再问,可一看他模样,他了解他,纵使心里有无数问题,也没再说话。
他极少看到沈玄止这个模样,即便幼时承训,沈玄止也是骄傲地昂起头,现在却垂下了头,似是脖颈弯折。
曾经活泼骄傲又狂妄的少年帝王,不知从何时学会藏起心思,开始默默有了谋划。
沈玄止没有再说话,只是面色苍白地站起身,嘶哑着道:“走吧,咱们该回去了,不然会被发现。”
周方轻轻“嗯”了一声,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回去后,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