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止也觉得头疼,那家伙哭起来可不得了,要是让大将军看到周方肿着眼泡,恐怕又要受罪。
“能不能再捉一只?”他指了指林子,“我记得你说是在那捉的。”
姜云拎着一只体型肥硕的灰毛兔,面带沮丧:“你看,我捉了快两天,只捉到了这个。”
沈玄止抿唇,犹豫了几息,“小方子这些天都要上值,我来陪你捉吧。”
小白似乎是听懂了,也正式吐出了兔生的最后一口气,倒在院中的桑树下。
姜云扛起锄头正式挖了个坑,把小白埋进坑中。
沈玄止:“你不吃了它么?也算是一顿肉。”甘泉宫都穷成这样了,有一口算一口。
木樨快言快语,“不能吃小白。”
“对,”姜云也点头:“而且我答应过小方子,不会吃小白的,答应了就要做到。”
几人便准备去捉兔子,时间仓促,又趁着人多,姜云想着干脆用火攻。
沈玄止看着她手里的柴火,又看埋小白的坑,“这样会不会捉到很多兔子?不太好吧?”
姜云诧异道:“多了还不好?宰好挂起来,到了冬天就有熏兔肉吃了,而且兔子毛还能换东西呢。”
沈玄止:“……”这算原则吗?
林子里经过一次水,兔子洞越发显眼,姜云本是想着让他们自由生长,现在看来,还必须要去除一些。
“都说狡兔三窟,一人守一个吧。”姜云接过木樨手里的竹筐,待会儿就可以盖住逃跑的兔子。
找到兔子洞点好火,木樨站在一边立刻盖上鲜枝,浓烟霎时起,姜云拿着蒲扇拼命往洞里扇,自己也熏出了眼泪鼻涕。
如此这般,过了盏茶的工夫,不只看到兔子,还看到在路中间蜿蜒扭动的蛇。
沈玄止和木樨瑟瑟发抖地站在一边,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又互相嫌弃地离远了些。
姜云满眼放精光,这可是好东西,拿来炖一锅汤,鲜得舌头都要吞掉。
她一把掐住蛇尾,动作迅疾地临空抡起来,还有空吩咐木樨:“木樨,快,兔子,那个白的,那个大肥兔子,全都网起来……”
“小圆子,你也快点,别愣着啊。”
沈玄止和木樨满脸恐惧,依旧靠在一起瑟瑟发抖,完全不敢动,就这么张口结舌地看着姜云大发神威,手里攥着一条蛇甩来甩去,忽然一个蛇头重重甩在两人面前——
看着血红的信子,木樨控制不住:“啊啊啊……”
姜云看两人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时瞠目结舌,不得已,自己拿着筐子手忙脚乱盖住了三只刚出洞的兔子,没走两步又看到一条粗壮的蛇。
毕竟是杀生,她还是念叨了两句,“多谢摄政王,多谢皇帝,给我容身之所,还有一口蛇汤喝,谢谢……”
她把火踩灭,又把兔子绑好放在背篓里,两条蛇的骨头已经被自己抽散了,动弹不得,姜云便一并丢进筐中。
沈玄止和木樨早就跑了回去,他喘了半天,想起那条扭来扭去的青蛇,仍然心有余悸。
他拿下太监帽子,擦擦额头的汗,回想方才一幕,只觉平生罕见,哪有女子这般……
转头朝木樨道:“她以前就这样吗?还是本来就这样?”
木樨看他手忙脚乱的模样,此时才觉得他真实了一点,像个正常人,平日里装相又可恶,嘴也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