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放过任何一个撩对方的机会。
谢尘寰黑色的眼睛里像是有一场大雪,垂在脸庞两侧的银色发丝被风吹动,他平静道:
“碎魂钉有撕裂神魂之痛。你未经修行,只怕会伤及神魂,回归本体后,必然心智受损。在下既然说过,不会令姑娘涉险,自然要信守承诺。”
原来是怕她变成个傻子。
乔栀立刻:“哥哥你真好。”
“……”谢尘寰道,“别叫哥哥。”
“那叫什么?”她惊讶,“难不成弟弟吗?可是谢弋楼说,你能当我祖宗的祖宗了呀!你今年,到底多大了呀?”
望着少女含笑的眼,谢尘寰微微一怔,他别开视线:“以前我家中人,都唤我七郎。你……便也那样唤吧。”
咦。
乔栀特别上道:“是七郎你飞升前的家人吗?”
他点点头,眼神淡漠,好像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周围突然一阵猛烈的摇晃。
乔栀连忙挨紧少年,以免坠落下去。
俯瞰去,修为尽废的清妩,已经奄奄一息。她一路被两个弟子拖进锁妖塔。身后留下触目惊心的红痕。
“等等。不是说试剑大会后,血池就会沸腾吗?”该被扔进锁妖塔的,是谢弋楼才对?怎么会是……
锁妖塔的大门已经缓缓关上。乔栀下意识就要回到那具傀儡中。
“我去看看。”
却被他轻轻拉住了袖子,“不要去。”
乔栀着急不已,“可是不去的话,我们看不见里面的场景。”
苏清妩在锁妖塔中都经历了什么?遇到了谁?最终,血池都是怎么平的?
“就像是看电视剧,突然莫名其妙漏看了一集,搞得我心痒痒的。”
“什么是电视剧?”
乔栀:“就像是人间唱戏那样,几个角儿在台上演绎人间的悲欢离合。”
说着,她突然发现,他似乎不知道她的来处,“你不好奇我是从哪儿来的吗?”
他笑笑,唇角弧度极淡:
“相逢即是缘。”
乔栀却是一顿,因为家庭原因,她打小就心思敏感,对别人情绪的感知,精准到可怕。
她愣愣看着对方雪白的面庞。
他在新婚夜突然出现,掀了她盖头,之后夺……夺了她初吻。算是吧。
长得还正正好在她审美上。
少年身材修长挺拔,宽肩窄腰,看上去就是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整个人清冷自持,干净如初雪。不仅替她涉险,还宽容地不计较她强吻,咳,还有做的坏事。
刚才还为她开挂,将她带出那具傀儡,不让她经历那种可怖的痛。
现在却……给她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也是。他对她,从来没表现出过分的好奇。对她口中时不时冒出的新奇词汇,也并不在意。
如果那夜的新娘子不是她,换成别的任何一个女子,他都会像对待自己那样,对待她的吧。
她在他心里,并不特别。
乔栀心里有些难受,更多的是失落。她告诉自己不要紧啦。毕竟是神仙嘛,以守护凡人为己任,对人好是天经地义的。
而且人家是在工作期间,她也不好上赶着跟人谈恋爱吧。
她很懂事的。
本是关注着锁妖塔动静的谢尘寰,看了乔栀一眼。
突然,他从袖子里伸出手,隔着虚空,摸了摸她的脑袋,像是对待晚辈那般:
“那么,可以告诉我,你来自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