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总觉得关系有些颠倒逆转过来了。
不过,这样的托马,确实让人有一种很强的安全感。
看来只能说,他不愧是暖男。
适合结婚,真的,适合结婚。
八重神子在社奉行那边为赵姑苏租的那间房子当真是在个非常不错的地理位置上。
这间房子就在花见坂,距离木漏茶室不太远,在二楼推开窗户的时候就能看见不远处那条清澈的小河。
距离店铺最多的那条主街不远,但同时因为前面有一排建筑隔着,因此花见坂上那些吵吵闹闹的声音诸如荒泷一斗和小孩子比斗虫胜利后的欢呼以及肺活量尤其出色的“哈哈哈哈哈哈哈”,或者荒泷一斗居然在对战中失败后发出的不敢相信的大叫“可恶,本大爷居然输了!不行不行,得再来!”都不会特别直接地传到这里来。
可谓是闹中取静,非常方便。
想要出门时,走两步就能够去商业区,不管想要买什么都能在这一块儿获得;而倘若想要关上门窗,安安静静宅在家中绘制接下去的漫画,则一关上门也可以听不到外面的吵闹。
托马在门前将钥匙交给她,同刚才在路上说好的一样,给她指了小吃摊的位置,还顺便将花见坂各家店铺的招牌特色给赵姑苏如数家珍地说了一遍。
“让我想想……嗯,应该就没有什么别的需要特别注意了,那我先走了,以后说不定你会在花见坂频繁遇到我呢。”
他挥挥手,转身沿着小路往下快步走去,看样子,大概是想要在天黑之前回到神里屋敷。
赵姑苏等托马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才拧转钥匙,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一切陈设也都很不错,至少她转了一圈之后,没发现什么是自己需要但是在房间里看不到的。
这屋子的面积不大,为此一共做了两层,沿着楼梯来到二楼之后,楼上一共就分了两间房间,一间是卧室,另外一间就是画室,非常精准且直白地表现出了八重神子在指挥旁人对这间屋子进行装潢时的要求:
画,和睡觉,一样重要。
赵姑苏抱住了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画画和睡觉一样重要,她……她从明天就开始画。
今天刚从船上下来嘛,舟车劳顿,全身上下都疲乏劳累得很,怎么能不稍微休息一会儿呢?
但要说直接躺在床上睡上一觉,等明天早上在明媚的晨光中醒来,那也是不太可能的。
赵姑苏将行李放好,数出应该够用的摩拉放进钱包,出门之后还将门反锁上了。
现在她是一个人住在这间宅子里,虽然也不是不相信九条裟罗统辖之下的天领奉行幕府士兵,但毕竟和在客栈里不一样。
住在客栈里,至少楼下还有个客栈老板一直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给看着门呢。
为了保护包袱里那些摩拉的安全,赵姑苏表示她宁可把防人之心拉到最满。
但是这防人之心也就在出门的那会儿时间给拉满了,不一会儿之后,她就站在小吃摊的面前,在除了团子牛奶之外的其他甜点心上来来回回地扫视着、纠结着自己应该选哪个来尝,脑子里没有半点儿余地留给“防人之心不可无”了。
三彩团子、鸟蛋烧、还有旁边那些零零碎碎的小点心,每一样看起来都是很好吃的样子,但倘若把这些全都买过来吃了……嗨呀,那就又不够留出足够的肚子去吃正儿八经的晚饭了。
最后赵姑苏强忍着其他甜点心对她的召唤,选了一串三彩团子,一边走一边咬了一口这甜甜糯糯不带馅的小玩意。
别说,居然还不怎么粘牙。
她往前走了没多少步,甚至手中的三彩团子串才咬到第二个糯米团子上,余光便瞥到了在街边上,随便找了个小板凳拉过来坐下,手中抱着七圣召唤牌盒的荒泷一斗。
要说,身材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坐在这样小的一张椅子上,整个人看起来便有种委屈巴巴的蜷缩感。
至少从赵姑苏看来,这会儿荒泷一斗的坐姿就像是他原本就蹲着,但是有人看不下去,于是将一只小小的板凳推到了他的屁股下面,也只能勉强稍作支撑而已。
她的注意力下意识地就朝着自己曾经很熟悉的,解锁了十级好感的人……不是,鬼身上落过去,就连耳朵也竖起来,仔细听他现在正在说的话。
斗子哥的声音还是很响亮的,甚至光是清清嗓子就能和赵姑苏扯着声音说话有差不多的音量。
想要听他在说些什么,完全就是再简单不过——“七圣召唤!谁有兴趣和本大爷一起来一场七圣召唤!”
唔……这是找不到乐意陪他玩的小孩子了吗?
赵姑苏走过去,弯腰在荒泷一斗面前打了个响指:“你找不到可以陪你一起玩牌的人了吗?”
一斗摇摇头,蓬松还带着点乱的白毛随着他摇头的动作摇摇晃晃:“没了,那些家伙打牌都不行,今天全花见坂会打牌的我全都赢了一遍。”
说到这里,他喜形于色地露出了眉飞色舞的表情:“看来,本大爷的牌技已然天下无敌,唔,不错,等下次绫人兄来花见坂,本大爷也一定要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七圣召唤第一人。”
要说荒泷一斗的牌技天下第一,这话赵姑苏是不信的。
就不说他那连战连败,连败连战的“好兄弟”神里绫人了,估计再沿着花见坂的主街往下走一走,到八重堂里,把八重神子抬出来,都能只用三分的心眼,把荒泷一斗吊起来乱锤。
所以这会儿赵姑苏心里想的是:
哟,看来斗子哥最近这段时间运势不错,要么是到现在为止还没遇到什么强敌,要么就是摇骰子的时候如有神助,随便摇摇就能摇出清一色。
至于技术……
斗子哥在打牌方面的技术,兴许也就和她在深渊中的技术一样吧。
不算坏,但距离好也还有相当的距离。
赵姑苏在穿越之后就没打过七圣召唤,但是她还在蓝星的时候,也是有过一段“牌,牌,牌,何堕,牌”的时光的。
她其实在看到荒泷一斗放在外面的牌盒的时候就有些技痒,这会儿干脆向荒泷一斗伸手:“我的牌组没有带在身边,你还有备用的牌组吗?我和你来一局。”
一斗是不可能有备用牌组的,但是他旁边的阿晃、元太他们手边也都有七圣召唤的卡牌。
见老大朝他们挥手,阿晃当即就从后腰处的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那套牌组,递给赵姑苏:“这是我组的牌,喏,给你用。”
以赵姑苏的眼光来看,她觉得阿晃组的这套牌组……怎么说呢。
只能说,他作为荒泷派的一员,打牌的实力和其他人其实不分上下,赢牌的次数却始终能在派内排名垫底,和这一组牌组得实在不咋地有着很大的关系。
赵姑苏瞥了两眼这副牌组,又从一边将自己的牌盒取出来的元太手中挑了两张牌,重新组了一个牌组,这才在另一张小板凳上坐下,看向荒泷一斗:“行了,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架势拉得也挺足,至少在荒泷一斗看来,他就对赵姑苏肃然起敬了。
“好,倘若本大爷被你赢了过去,本大爷就把刚才赢的那些糖果和玩具都给你。”
赵姑苏并未答话,而是直接从牌盒中抽出了五张牌,握在手中:“你先。”
今天的荒泷一斗,在打牌上的运气确实相当不错。
在刚刚开场的时候,他就拿着自己的那张卡牌,摇出了三个万能骰子、四个岩元素骰子,只剩下最后的一枚骰子是不对应元素的天胡开局。
按照这个运气下去,就算是牌技不怎么的,想要赢,大概也是挺容易的。
赵姑苏看向自己手中的骰子。
不过她的运气也还可以,起手也成功获得了三个冰元素骰子和两个万能元素骰。
至少组的这个雷鸟、早柚以及魔偶剑鬼的牌组,大致上可以和她在游戏中曾经习惯使用的“剑鬼、琴团长和小艾咪”的那套卡牌用相同的技巧打出相同的扩散和溅射反应。
凑齐了双风,可以使用多一个风元素骰子的卡牌。
赵姑苏按照自己习惯的战斗方式放出了魔偶剑鬼的两个召唤物,而后,在荒泷一斗如临大敌、觉得她这就要让剑鬼放大的目光中,在他将“荒泷一斗”这张牌切到了后台之后,快速将自己上场的牌换成了稻妻这边更常见的、可以放出召唤物的雷鸟,然后——结束回合,获得先手。
之后的牌就没什么悬念了,挂雷元素
一斗打的是岩队嘛。
岩队基本都是要站场输出的,毕竟e技能开盾可以减免伤害,但毕竟伤害数值不够大,很容易出现打了半天自己和对手都没怎么掉血,吃个甜甜花酿鸡或者土豆饼就给回血到满了的情况。
所以,他为了保证自己的输出,一般不到残血就不会切换卡牌,而那些附着在卡牌上的“元素力”则可以非常轻易地被风扩散到其他的卡牌上,或者在冰雷反应之后溅射伤害到后台的牌组上。
一斗打顺风局还是很不错的。
但是架不住这一局,在赵姑苏放下了魔偶剑鬼的那两个召唤物,而他好巧不巧地就没有抽到能够消除召唤物的卡牌之后,他就彻底从原本的连赢顺风状态,掉落到了逆风状态。
赵姑苏轻松地获得了胜利,甚至在胜利的时候,除了那张可以创造位移的早柚卡牌因为连吃了三计伤害还只获得了个甜甜花酿鸡血量加一的治疗,所以最后看着只剩下两点血有点儿狼狈之外,其余的牌,血量全都在五点以上。
一张牌都没下场。
荒泷一斗看着赵姑苏手上还剩下来的牌,又抬起眼睛,在她那没什么表情但是凹了个很装逼的姿势,看起来颇有几分高人风范的脸上落了落,神色骤然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