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摆得太近,他们的衣袖明确地擦到一起,臂膀也几乎相贴,两个人都愣了一瞬,但谁也没挪动。
“整理一下这些乱七八糟的。笔记还你,都抄完了,谢谢。”
“我觉得风琴夹不好用。”
“嗯?”
“卷子在里面还是散的,你每科都分成知识点、平常练习和大考试卷,按时间用不同颜色长尾夹夹起来,比较容易翻找和阅览。像这样。”秦笛说着,从成堆的纸张里挑出几篇,铺平对齐,摸出一个长尾夹在一角固定,依折痕合了递给他。
祁松言对他笑,秦笛一挑眉毛,祁松言马上说:“不是装的。”
“所以来这么早肯定也不是为了收拾书桌的对吧?大作曲家,赶紧给我听听你活儿好不好。”
这个活儿,大约是指班歌的曲子。可祁松言瞳孔瞬间放大,赶紧递了一只耳机给他,按下播放键。
周日一整天,祁松言都没从琴凳上下来过,指尖磨得几乎丧失知觉。当初爸妈强迫他学钢琴和带他出入各种饭局其实都是一回事儿,他们想让他成为自己希望的那种人,但祁松言偏偏不要。可他最尖锐的叛逆也不过是偶尔的阳奉阴违,该学的也都还是学了的。
这是他第一次用音符去赋予,第一次自愿烘托某篇创作。秦笛的文字是破晓的金亮,他想竭尽全力用旋律幻化磅礴的云,托出这片曙光。
他们并肩在空荡的教室里听完一首歌,花叶络石滴下半颗水珠,于万籁俱静中敲出细微的声响。祁松言紧张地看向秦笛,他柔和的侧脸起初没什么表情,当察觉了祁松言的注视,才转过脸,明灿地笑起来,细碎的暖光漾在眼底,荡皱了祁松言的心波。
他还是保持谦逊的语气问:“还行吗?”
“怎么说呢,你做好歌传出去之后每天收一抽屉情书的准备吧。”
“这就是传说中的夸张手法。”
“不要小看自己的魅力嘛,大作曲家。”
“所以你已经准备好收情书了?”
“收过太多了,毕竟高低算个校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