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就看那茶,却不是“茶”,颜色发黑,空气中弥漫苦香苦香的,便好奇地问:“两位妹妹,这是什么?”
宝钗故意与凤姐玩笑,便板着脸道:“这可不是茶,我们喝的这是酒,叫‘黑酒’!2”
凤姐一惊:黑酒?
但看那茶盏里,确实颜色漆黑,仿佛黑色的酒。凤姐抽动鼻翼,闻了闻那‘黑酒”的味道:“闻起来也没有酒味儿啊,香得很,但有清苦味……薛大妹妹,可
在别哄我了!我才不信,你们两个大白天会聚在这里喝酒?!”
宝钗与巢玉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果然她是个机灵的,没能瞒得了她去。”
于是黛玉笑着向宝钗解释:“这就是‘咖啡’。是宝姐姐的亲友从广州捎来的。广东那边人不识这个,见到洋人饮用,便以为是洋人的酒,才管它叫'黑酒'。家父认得一两个西洋传教士,特地问了,说这个就是'咖啡'!"
“咖啡?”
凤姐一惊,忽然又想起那天幕上萧兰兰也曾经喝过这个东西,还说是什么"打工人的续命水",于是惊问道:“难道妹妹竟得了天上仙子的饮品?”
篱玉摇头笑道:“也不晓得是不是,宝姐姐从南边得了一些,不知该如何饮用,就拿来了我这里。刚巧我父从传教士那里问到了喝法,今天我就请宝姐姐一起来品尝,也算是增长一番见识。凤姐姐来得正巧,也一起尝尝?”
凤姐顿时得意:“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日林妹妹请薛大姑娘喝‘咖啡’,托赖连我也上个俊儿3。”
宝钗与巢玉对视一眼,都笑道:“竟还是那张嘴,分毫都没变。”
于是三人坐下一起喝“茶”,凤姐不小心饮了一大口,只觉得满口苦涩难当,但开头这项苦劲儿过去,回味竟是香的。
凤姐饮了几口,忽觉得神清气爽,上午坐车进城带来的疲累一时尽数抛到了九霄云外,脑子里想的事儿也格外清晰,便道:“这”黑酒”,额……‘咖啡”,提起神来,似乎比寻常茶饮更好些。”
巢玉点头笑道:“正是,家父也这么说,听说言里皇上试过几回,也觉得不错,早起饮一杯,整个早朝都不觉得疲累。”
凤姐立即又在心里算计起来。
却听冀玉又说:“只不过这东西真比不上咱们的茶好吃。”
凤姐一想也是,从西洋舶来的“咖啡”,哪有土生土长的茶好喝?纵是真能做这生意,也做不过那些精明至极的茶商们。她立即将着念头抛在一边,笑着道:“两位妹妹都知道,我这人真真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今日到这里来,着实是为了这一桩事情。”
她说着,将从脂粉铺子里得来的"月份牌"从袖中取出,展开,铺在薛林两人面前。
>宝钗与巢玉互视一眼,同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都道:“被凤姐姐发现了。”
原来这“月份牌”正是篇玉看了天幕之后,想出来的主意,而宝钗正在想法子宣扬她家新制的糖。两人一拍即合,薛家便向林家的刻印坊下了订单,印制了这从天幕上仿制而来的“月份牌”。
“我请是阿凤也有”月份牌”想要来林妹妹这儿印制,我猜得对不对?”宝钗将双手一拍。
凤旭却犯了难,在她们姊妹面前实话实说:“说实在的……我现在心里还没成算,到底该怎么支应这门生意……”
她说得吞吞吐吐,却见林黛玉和薛宝钗这两人都很认真地看着她,眼中流露出鼓励的神色。
凤姐心头一暖,便将妆品作坊和店面生意上的烦难——都向两人倾吐。
黛玉知道自己在这些事上出不了多少主意,便只管望着宝钗。
而宝钗只管听凤姐说着,双眼一直不离自己面前那只盛着"黑酒"的茶盅,右手食指则不停地在桌面上轻点。
待到凤姐说完,宝钗却爽朗一笑,抬头望着凤姐:“这又有何难?”
“凤姐姐,你只需如此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