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天净池只有齐袅一人泡。
问柳在池中撒下清凉的薄荷叶,轻轻为主子揉捏肩膀。
“殿下,奴婢有点害怕。”她小声道,“上回君上从刑罚殿审问回来,便是一身血来这里泡汤池的……”
“别怕。”齐袅闭着眼睛道,“君上是为了族人才把自己搞成那样,我们又没做过对羽族不好的事。”
话虽如此,怕问柳真被那样的妖君吓出心理阴影,齐袅还是缩短了泡澡时间,避免和审问归来的妖君见面。
这会儿还远远没到她平时睡觉的时辰,送走问柳后,她霸占着大床翻了一会儿也没生出睡意,干脆燃起一盏灵力灯,取出在和亲途中买的话本,一页页翻看,打发时间。
这并非什么正经书,讲的是一名人族女君主被妩媚蛇妖百般纠扰的故事。
一人一妖从相看两厌,到女君甘愿被蛇尾卷住身子,任由蛇信伸来,在那蛇妖银铃般的笑声里对自己肆意妄为。
故事甚是狗血、俗套,但齐袅看得津津有味,甚至不知时间过去几何。
直到耳畔响起一声轻咳,她才蓦然回过神,抬头就和妖君对上目光。
“君后看的是什么书,这般入神?”扶瑶瞥向她手中摊开的话本,谁知一眼就扫见一段春意盎然的描述,眸中一惊,藏在雪发间的耳朵不由得染上粉色。
不等齐袅开口,她一把将书夺走,扔在床头,双手撑在齐袅枕边,将她罩在自己的阴影里,幽幽道:“大晚上看这种书,君后当真不怕夜有所梦?”
齐袅莫名其妙,心想这能有什么梦?梦见自己变成蛇妖,把小羽妖卷在尾巴里揉搓吗?
一想起梦里任由自己摆布的小羽妖,她便有些见不惯妖君这副强势模样,试探着伸手搭在妖君的肚子上,隔着羽毛所化的华服,轻轻捏了一把肉。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妖君瞬间僵住身体,扣住那只纤细的手腕,眯起眼睛:“君后的胆子见长了。”
若是能再胆大些,就更好了。
“君上今日回来得好晚。”齐袅故意将声音放柔,岔开话题,“神血灼烧才退,君上就操劳一整日,可有什么不舒服?”
神血灼烧不发作时并无痛苦,然而扶瑶话到嘴边,却是一转:“的确还有些不适,劳烦君后帮孤瞧瞧。”
说罢,她站直身体张开双臂,等着齐袅为自己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