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 66 章 卢垣昭斩立决,太子妃禁……

事关朱清芷清誉,赵田七不能自私地只顾自己,何况废掉卢垣昭子孙根的确实是他,算不得太冤枉。

遂,赵田七毫不犹豫地点头:“末将服。”

躺在担架上的卢垣昭阴恻恻地笑了,他就知道,事关小郡主的闺誉,赵田七铁定不敢将真相宣之于口,而小郡主及其家人,为了自保,也定然要求赵田七守口如瓶,甚至威胁他任何时候都不许透露丝毫。

所以,卢垣昭放心大胆地撒谎,怂恿家人大张旗鼓来找麻烦!

瞧——

朱清砚大喝一声:“来人,将赵田七扒下官袍,打入大牢,明日立即流放岭南!”

闻言,立马上来两个东宫侍卫,拔鸡毛似的粗鲁地扒去赵田七的金吾卫将军袍。

未经衙门审理,也未经刑部批准,当朝太子直接下令流放,在大召历史上确有先例,一百年前的慧兆太子为了心爱的太子妃,将设计害死大舅子的刘将军车裂而亡。

一百年前,有慧兆太子宠爱太子妃,一百年后,有朱清砚宠爱她崔木蓉。

崔木蓉自觉脸上贴金,亲密地挽住朱清砚胳膊,娇娇地与男人对视一眼,终于眼底绽放出笑意。

这是神策军败北后,崔木蓉第一次笑。

朱清砚暗自松口气。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冷笑,每个字里仿佛都裹着冰,冷飕飕的:

“原来太子殿下就是这样当储君的,为能讨好心爱的太子妃,就匆匆定罪,连走访勘察的程序统统给省了?”

朱清砚转身看去,冷着脸走来的居然是……宣德帝。

宣德帝身后跟着怒火冲天的端王、朱清芷一家子,还有朱少虞、裴海棠等人,声势浩大。

朱清砚莫名心中不安,连忙躬身行礼。

崔木蓉跟着行礼,卢家人和金吾卫则噗通噗通跪在地上。

宣德帝心头有气,迟迟不说免礼,朱清砚就跟受罚似的始终躬着腰背。

静候好半晌,见盛怒中的父皇仍然没有免礼的意思,朱清砚只能弓着腰背道:“回父皇,卢垣昭乃兵部侍郎,赵田七仗着武艺高强,殴打朝廷命官致残,所以儿臣……”

话音未落,宣德帝看着太子眉眼,直接打断他的话,高声斥道:“太子,作为储君,你居然光听一面之词,偏听偏信?二十几年的储君教养,就教养出你这样的水准吗?”

——就教养出你这样的水准吗?

——你这样的水准?

——水准吗?

父皇的厉声反问,恍如惊天雷声,反反复复炸响在朱清砚脑海里。

暖烘烘的夏日,朱清砚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尤其脊背,冷意直窜。

贴着衣袍的手指,也隐隐发抖。

这是自朱清砚有记忆以来,父皇头一次在公开场合训斥他,毫不留情地训斥,丝毫颜面也不留。

原本在马场里观看比赛的文武百官,此刻已悄无声息地躲在不远处,伸长脖子偷听。

对朝堂局势敏感的那批官员,敏锐地察觉出,要变天了!

——太子逐渐失宠,取而代之的,则是如新星般冉冉升起的四皇子,朱少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