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这熟悉的感叹,让教授连连摇头,无奈地笑着:“我家那两个孩子,哪有这么乖巧懂事啊?尤其是小乔,他总是那么淘气,有时候连着几天闹脾气,都不肯对我笑一笑。”
“孩子们小的时候都是这样子的,”服务员小姐不以为然,“等他们再大一些,经历过的再多一些,自然而然地就会沉稳下来了——说不定,到那时候,让教授,您还会想念他们如今的淘气呢!”
“不,我想我绝对不会思念这两个淘气包的。”让教授说,“不过,你说得对。他们经历得多了一点后,确实再也不会随意朝父亲发脾气,也愿意始终笑盈盈地面对着我了。”
被肯定了的服务员小姐得意地笑了笑,同时又不免有几分好奇:“这才几天呀,孩子们的成长居然如此迅速吗?您带他们去做了什么啊?”
“狩猎,一项古老的仪式。”让教授说道。
服务员小姐理解了:“狩猎啊,难怪呢!这可是成长为男子汉的必经之路——等下次再见到孩子们,我就喊他们为‘小男子汉’!”
让教授笑眯眯地点点头,三下两下解决掉盘子里的面包,便准备起身离开。
服务员小姐收拾桌面,顺嘴问道:“让教授,您今天吃得这么着急,是在忙什么新工程吗?”
“是的,”让教授彬彬有礼地说,“我得到了新的灵感,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它实施起来,”
“那张‘狩猎图’……找出三位受害者的身份了吗?”亚历山大·仲马抱着资料,偶遇了福楼拜,打听了一下自己最关心的案子。
福楼拜也是头疼不已:“没呢,那张照片是从高空拍的,本来就模糊了许多信息——我们甚至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巴黎本地发生的案子,也找不到犯罪现场,只能暂时搁置,希望查其他案子的时候,能顺便发现点线索。”
法布尔小跑着进入档案室,神色苦恼。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下雨呢?得有多少证据被雨水冲刷掉啊?”他抱怨道,“宝贵脆弱的小虫子们……根本挺不到我去检测的时候。”
乔治·桑揉了揉自己乌青的眼圈,把又一打资料砸在了桌上:“我倒觉得,下雨也能让一些罪恶显露出来。”
她有气无力地解释:“十六区那边的一个下水管道里冒出了一具尸体,只剩几块烂肉和骨头架子了,应该是顺着雨水流出来的——谁去查这个案子?”
福楼拜和法布尔踊跃报名,兴致勃勃地翻开了她带来的档案,就着尸体的近距离照片指指点点——
“骶骨很小啊,还在发育呢,是未成年?”
“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她的牙齿白得有些不正常。”
乔治·桑沉默地看着他们从一堆几乎看不出人形的残余里神奇地找出线索,因为过于疲倦,甚至完全提不起力气去惊讶,只能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坐到了巴尔扎克身边。
体格相对娇小、精力也没有那么充沛的巴尔扎克友善地和她分享了咖啡:“来吧,续命的好东西。”
“谢了。”乔治·桑一口干了咖啡,闭着眼睛缓了会儿,然后继续生无可恋地埋头工作。
——无论是写作还是实践,永远可以相信老师折腾学生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