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够……”结实。
后半截话被安室咽了回去。
他眼睁睁地看着:
几米之外,鱼钩精准地勾中了醉汉的衣领,杜宾犬在前者被拽起时精准地咬上了他的胳膊,一人一狗的重量与惯性把安室那普普通通的老头乐鱼竿压出几近于锐角的弧度。
但它真的没断。
安室吃惊地看着这一幕。
有一刹那,他似乎能感受到,三重野的身上蔓延出一股力量,从他拔足奔跑时的双腿、到用力握住鱼竿的臂膀,再到双手延伸出去的鱼竿乃至鱼线……在这一刻,它们似乎被那未知的力量融为一体。
但就在下一个瞬间,随着某个节点的崩溃,这感觉消失了。
——啊痛!
郁未刚强化了钓竿,便感到右手腕传来针扎一样的痛楚。
他一时卸了力,身体失衡,整只狐被钓竿另一头震荡着的巨大力量往下拖去。
一双肤色微深、肌肉紧实的手臂从侧面伸了过来,一把将他捞住。
他攥着钓竿,以一个虾米的姿势悬在半空。
好熟悉的气味,这不是蛋包饭仙人吗?
“别动!”
安室等于是拽住了两个人加一只狗,整个躯体对折在栏杆上,只靠卡着横杠的脚固定。
这对他来说也有些勉强了。安室咬着牙,身上的肌肉因用力过度而轻微地痉挛,下腹被栏杆挤压地几乎呼不出气。
接下来,只要把钓竿固定住就好。卡槽就在旁边,只要稍微往上拽那么几厘米……
安室脸憋得发红,却无论如何也分不出手去拉动那鱼竿的尾部。
这时,他的衣摆突然传来了沉稳的拉力。
是苏格兰和哈罗吗?
安室在心中疑惑。
边境牧羊犬是一种中等体型的犬种,哈罗则基本可以忽略不计……而当下这个力道,简直像是一台重型雪橇车。
在一种诡异的静默——除去那醉汉被松饼酱咬得一直哀嚎——之中,一大串生物被拽上了路面。
“安室先生!你们没事吗?”
高木的声音由远及近,跟着突然卡住。
“咦?这是…”
他紧张地刹住脚,还拉住佐藤。
“佐藤前辈,别过来!这、这里为什么会有……棕熊?!”
熊十分热情地朝他扑了过去。同时,正在猛漱口的杜宾发出响亮嘲笑。
佐藤扶额道:“是狗啦,你这家伙,太丢人了!——啊,这是谁家的阿拉斯加?是不是大过了头??”
“……”
安室看着那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的巨型雪橇犬,下意识地低头,看向三重野。
好熟悉的场景。
[不会又是你吧?]他露出这种神色。
拖苏格兰与松饼酱的福,安室最近迅速掌握了这门脸部语言。
三重野回以不明所以、或装傻充愣的问号。
跟着,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三重野僵硬地从安室还环着的双臂中钻了出去——明明他们此刻都还处于四肢脱力的状态。
安室不合时宜地想起早上那只含着苹果就跑的狐狸。
野生的动物总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