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

安室瞥过对方衣领上那几根枫叶色绒毛,一时语塞。

“安室先生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公寓,两家的门口,三重野突然发问。

安室被问到了——作为安室透,他今天不用去咖啡厅上班;作为降谷零,最近的工作安排他放在了下个周末;

作为波本,酒厂的破事总是扎堆来的。近期处于淡季,他的基本工资都降了不少。

那么,今天……

他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三重野,疑心对方是要发出什么一起行动的邀请。

这不太好,倒不是说这位新朋友有多讨人厌,只是不太安全、稍显冒昧、太粘人了……咳,差不多是这种感觉吧。

安室迅速在心里找了一堆拒绝的话术,谨慎回答道:

“唔,我打算去钓鱼。您呢?”

三重野微笑:“我带松饼酱去打疫苗——那么,多谢您了,祝您钓到大鱼。”

没了。

门在安室面前被砰得关上。突兀得就像三重野突然找回的边界感。

……谢我什么?

安室扭了一下唇角,心生出一种滑稽的无力。

他拖着试图跟苏格兰一起回隔壁的哈罗,很不得劲地关上自家门,视线就落到了摆在玄关边的钓鱼袋。

算了,真的去钓鱼好了。

十几分钟后,安室换好了衣服,带着渔具与哈罗,准备出发。

一开门,苏格兰先生伸了个懒腰,从墙边站起。

“……”

安室转身去敲三重野家门,无人应答。

“你被关在外面了吗?”

牧羊犬一脸我听不懂你说什么的表情,十分自然地凑了过来,抬爪扒拉他的渔袋。

他打电话给三重野,也没人接。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安室与苏格兰对视了半天,终于露出一脸被打败的表情。

他收起手机,叹了口气道:

“好吧,好吧。总之,先跟我们一起去钓鱼吧。”

苏格兰先生甩着尾巴,咧开吻部,绽放出人类难以拒绝的微笑。

它啪嗒啪嗒地迈着小碎步往电梯那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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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苏格兰先生一个人留在家里没关系吗?”

郁未嘟嘟囔囔道。一边给杜宾犬系上头盔。

杜宾一对立耳被压成兔子的形状,闻言十分新鲜地打量了他一眼。

“你那是什么眼神?”

郁未生气地用力卡下防风镜。

“喔,没什么——就是第一次看到三岁的孩子担心独自在家的长辈,很稀奇。”

松饼酱打了个哈欠,抬抓按了按面前的喇叭。

在狐狸发作之前,他火速找了一个新的话题。

“话说,你真的会开这个东西?”

“这个东西”,指他们所乘坐的这辆公共电动车。

在得知目的地离此不远、周围很难打车、而三重野显然并不是一只有驾照的狐狸的情况下,这是他们得出的最佳载具。

“这有什么难的?你看——喔!还挺快!”

三重野新奇地扭动着电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