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陆舟的声音并不响,甚至还有意压低了几分,但对那时的齐凯言而言却不啻于一声圜钟,吓得他差点坐到地上去。
“对,对不起,我就是想要拿毛巾,我,我不知道有人对不起。”他说完就夺路而逃。
“你跑什么?”陆舟的声音不被他遥遥甩在身后。
齐凯言一直跑回了教学楼的洗手间里,他反锁上门,坐在马桶盖上,大口喘气平复如鼓的心跳。
他害怕。
可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么。
齐凯言四下回望,隔间灰暗的塑料隔板划出的逼仄空间将他完完整整地包拢其中,可裤裆间冰冷黏腻的触感,那样的清晰。
——那样的不容忽视。
叫他不得装聋作哑。
冷酷且直接了当地宣告了他见不得人的恐惧。
他不是向往,不是羡慕那个学校的风云人物郁容。
他是对他有着肮脏的,龌龊的,卑鄙的,可耻的欲望。
他喜欢上了一个男生。
——一个喜欢女生的男生。
——一个高高在上,他永远不会有机会触碰拥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