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匮之盟让太宗名正言顺的君临天下,但赵廷美与赵德昭可没能黄袍加身。

何况斧声烛影之说,从仁宗朝就流传甚广。

若是官家忌惮康王强势,做出什么举动,却也不……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孤刚回京城就知道伯纪约定时间与种经略共同起兵,金人岂能不知?”

李纲听到这话怔了下。

李世民道:“姚平仲与杨可胜袭营固然蠢钝,但约兵袭金亦不可取。”

整个汴京城都漏成马蜂窝了,就别指望搞什么策略了。

李纲闻言下意识道:“那康王的意思……”

“金军不过六万余人,围绕汴京城几十里,这般好打的仗,还用得着我说?”

金人固然勇猛,但战线拉的如此之长,简直是找打。

大宋各路勤王兵马可是有二十余万。

宋军孱弱,二十对六赢不了。

那二十对六的十分之一呢?

“鲸吞蚕食,打得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李世民指着那汴京舆图道:“大宋刚袭营失败,金军气势正盛,定然以为大宋不敢再动,我那皇兄有和谈之意,那就让使臣去谈判,他谈他的,我打我的。伯纪意下如何?”

李纲听得心惊胆战,“那肃王和使臣……”

“孤出使金营时,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想来肃王亦是如此。至于郑望之张邦昌等人,若是能为大宋社稷而死,相信他们必然能含笑九泉。”

李世民才不在乎那些人的生死,比起汴京城数以百万计的百姓,一两个宗亲朝臣的生死又算得了什么?

瞧李纲还有迟疑,李世民声音都肃穆几分,“伯纪还有何顾虑?若是让金国的西路军攻克太原,两路人马合围汴京城,届时便是韩信再世白起重生,也无力回天。”

李纲听到这话仰头看这位年轻的赵宋家的王爷,“康王所说,臣自然明白,但康王应该知道,我朝兵马行动,要听枢密院的安排。”

“那东西,早就该撤掉了。岂不闻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李世民冷笑一声,“伯纪在怕什么?怕违背圣意,保不住这项上人头?”

李纲一时沉默,他与宰执们议事时,也曾提出战时应当机动行事,不能再事事听枢密院调遣。

凡事经过枢密院,犹如耄耋老人行走在冰面上,自动放慢了速度。

但……

“若君王不以百姓为重,又有何面目为帝为君?看来孤倒是看错人了,以为李大人是为民请命,这才文官之身担任武将,如今看来也不过是我那皇兄的走狗,所为种种不过是为那龙椅上的人,哪有将百姓苍生放在心中?”

李世民笑道:“可怜李大人一片忠心为君,却不知我那皇兄却是个狠心的,听说要捆了李大人送到金营,由那金人发落。不过如此,倒也成全了李大人的忠君之心。”

“殿下!”李纲忽然间大声一喊,吓得庭院里的季兰浑身一颤。

李纲目眦欲裂,“殿下有伟略雄才,李伯纪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他读圣贤书,岂不知孟子所言。

民为贵君为轻。

固不求君轻民贵,但君王不该作践百姓。

那绝非仁君所为。

眼前这位康王,与太上皇、官家不同,但李纲依旧还想问一句,“殿下能驱赶走金人?”

“犯我河山者,必诛之。”

李纲又道:“若金军退去,殿下意欲何为?”

李世民笑道:“伯纪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