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叶京鹿把照片用手机拍下来后,就将信封放回原位。
他按了按胸口,心里还残留着些许生理不适的恶心感。
有几张照片的背景就是这间办公室,难怪没有按监控。
办公室里左右各有一个装着资料和档案的高大柜子,办公桌底下还藏着一个小型保险柜。
薄叶京鹿还记得自己的目标,弯下腰把安室透给的仪器贴在了保险柜上,仪器屏幕亮起蓝光,手上感受到了一股吸力,像是什么磁场在交缠。几秒过后,响起“喀嗒”一声,保险柜打开了一条缝。
他看向手里的仪器,眼中冒起一丝惊讶,如果把仪器批量生产拿去黑市上卖的话,应该会是暴利吧,肯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薄叶京鹿检查得很仔细,翻完保险柜里能见到的东西后,又把脑袋钻进去看了一下,果不其然,在保险柜最里面的顶上有一个用胶带贴着的方方正正的物体,他艰难地把东西扣下来,放到手心一看,是个u盘。
他松了口气,终于找到了。
他本想检查一下里面的内容,却突然收到了安室透的消息。
安室透:福山堂回去了,快离开办公室!
薄叶京鹿顿时紧张起来了,连忙把u盘揣在兜里,向门口跑去。
但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安室透也同时发来了一条新消息。
安室透:他叫保镖守在门口了,先别出来!找个地方躲躲,我马上就过去!
躲?能躲哪里?!
薄叶京鹿心脏快跳到嗓子眼了,他环视一圈,乍一眼望去能躲的地方只有办公桌底下。
但那个地方也太明显了!而且还紧靠着保险柜,绝对会被发现的吧?
“社长!”门外地保镖齐齐向大步流星走来的福山堂鞠躬。
“有人从里面出来过吗?”
福山堂的声音传入耳中,仿佛一道催命符,令薄叶京鹿心急如焚。
没有时间了!他应该怎么办才好?这房间里根本没有其他可以躲藏的地方!
要不先藏在沙发后面,再伺机逃出去?
或者躲在门后,趁福山堂走进来的时候跑走?
但这两个想法很快就被福山堂接下来的命令给灭除了。
“没有。”保镖恭敬地回答道。
福山堂勾起嘴角,眼中却藏着毒辣与阴狠,脸部也因为怒意而变得有些扭曲。
“你们几个守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薄叶京鹿心中升起了一丝绝望,趁福山堂不注意逃出去是不可能的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先躲藏起来,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再从这里出去。
总之,绝对不能被福山堂发现!
福山堂大力地推开了门,门“砰”地一声撞在了墙上,他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房间,脸上闪过一丝狠意。
现在就是瓮中捉鳖了,等他捉到这个小偷,一定要剥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再狠狠折磨致死!
然而房间里看不见任何一个人的踪影,一阵清爽的风从打开的窗户吹进来,外面的蓝天白云悠哉游哉,一片宁静。
藏起来了吗?
还是逃走了?
福山堂将门关上,率先看向窗户,他不常叫人来打扫办公室,所以上面积攒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而现在这些灰尘都呈现出凌乱的形状,看起来好像有什么人踩过似的。
难道是跳窗跑了?办公室正下方有个空中花园,如果从这里跳出去的话,还真不一定会摔死。
福山堂紧紧皱着眉头,内心极为焦急。
薄叶京鹿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声,透过狭窄的缝隙看着福山堂向自己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心不由得高高地吊了起来。
他在藏起来之前临时把窗户推开了,还用手把窗台上的灰尘拨乱了,伪装了一个小偷从窗户逃走的假象,要是福山堂能相信就好了。
然而,他的希望很快就落空了。
站在窗户边的中年男人突然嚣张地大笑起来,语气带着些不屑:“就这点小伎俩还想骗我?”
[两边窗框上的灰尘都没有被蹭过的痕迹,这里离空中花园至少有个十几米,就算身手再好,也不可能不扶着窗框直接跳下去的]
[这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
福山堂发现了!
薄叶京鹿骤然屏住了呼吸,刚才太过匆忙,没想到还留下了这样一个破绽。
福山堂又动了起来,皮鞋在地面上敲出轻响,每一步都像是在少年的心上狠狠碾了一脚,让他的内心越来越沉重,甚至一度感受到了窒息。
打扮得人模狗样的社长朝着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小偷喊话道:“这个房间能藏人的地方就这么多,你最好自己出来认罪,要是让我找到,你的下场就不是一个惨字可以概括的了。”
[就算你主动认罪,他也不打算饶过你]
[曾经他也对一个人这样说过,那个人选择了“认罪”,最后在被他用惨无人道的手段折磨过后上吊自杀了]
即便没有这几条警告的标签,薄叶京鹿也不会主动出去的,那些残忍血腥的照片还历历在目,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绝对不会有所谓的“仁慈”和“善心”,只会在他人以为获得了希望之后又让他一瞬间陷入绝望。
这样恶劣的人,他看得太多太多了。
少年心情变得更加沉重,绝对不能自投罗网!
福山堂环视一圈,先把沙发后和窗帘后这样明显的地方看了一下,最后那阴森的视线定格在房间最里面的那张摆满了工作文件的办公桌上。
只能是藏在那下面了。
他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这个小偷是有些小聪明,可惜不走运,他这房间可没有暗道暗门,想藏也藏不了。
但是,到此为止了。
福山堂疾步走到办公桌旁,“还是不想出来吗?看来是不想活了。”
他眼神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猛然将椅子拉开,视线扫向办公桌底下,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刺耳噪音!
薄叶京鹿咬紧了嘴唇,已经不敢再睁眼看下去了,光线穿过狭窄的缝隙刺激着脆弱的眼球,本就因为戴了许久美瞳而酸涩的眼睛忍不住渗出了一点水雾,将眼尾浸得有些发红,让蜷缩着身体的瘦弱少年看上去更多了几分易碎感。
他不停祈祷着:不要发现他,不要发现他……
下一秒,房间里响起了福山堂充满震惊的声音。
“怎么可能?!”他满脸不可置信。
办公桌下居然也没有人!
只有一个孤零零且完好无损的保险柜。
一种被耍了的屈辱感涌上心头,他瞬间变得狂躁起来,快要气炸了。
福山堂急忙把柜子拉开,信封还好好地放在原来的位置上,照片摆放的顺序也没有任何的变化,跟离开前一样,看起来并没有人动过。
再检查保险柜,他那储存着一些绝对不能曝光的视频资料的硬盘也好好地被压在一沓空白支票底下,什么都没有丢。
难道没有什么小偷?
福山堂有些怀疑。
但是不可能,他记得自己离开时柜子是好好锁上的,现在却是开着的。而他的手机装了一个可以监测保险柜有没有被打开的软件,刚才手机上也的的确确收到了保险柜被打开的提示,不可能有错。
那小偷的目的是什么?
福山堂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摸了下之前u盘放的地方,果然已经空空如也。
薄叶京鹿猛然松了一口气,他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打湿,身上的皮肉也因为过度紧张恐惧而痉挛发酸,身体里如冰川般刺骨的寒意也还没有消去。
当时留给他藏身的时间很少,虽然做了障眼法,但他也知道这样低劣的手法应该欺骗不了福山堂,躲在桌底下必然是会被发现的。
千钧一发之际,他看见了一旁存放档案的书柜,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极佳的藏身方法。
这个方法可以让一个大活人从房间里活生生消失,而刚好书柜的结构样式也符合使用这个方法的条件。
书柜下半部分一共有两个抽屉,上面的抽屉比下面的抽屉要短,只要把上面的抽屉拉出来,藏进书柜里,上半身从短的那一部分挺直起来,再把抽屉装回去,再从外面看,就完全看不出来有人藏在里面了。
当然,因为时间紧促,他并没有把抽屉一拉到底,让抽屉有些突出,还好福山堂没有发现。
现在只要等福山堂离开这间办公室,他就可以出去了。
书柜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晶莹的汗珠顺着线条流畅的白皙侧脸滑落,薄叶京鹿胸口一阵闷痛,感觉呼吸越来越不顺畅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又把视线放到了福山堂身上。福山堂已经从办公桌底下出来了,走到窗边打起了电话,让下面的人去查监控。
薄叶京鹿再次紧张起来,他进办公室之前特意换了套衣服,还戴了帽子,应该还能拖一会时间,希望福山堂能在查监控的人调查出来之前离开办公室。
福山堂头上更新的标签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表面上是光鲜亮丽的药业公司社长,名下资产无数,私底下确实个违法犯罪样样都干的恶人,低价购买国外的仿制药品换上正品包装高价卖出,以此获得了无数利润]
[因此,他与一些经营走/私业务的黑色集团也有所往来,并利用他们获取了部分政/府官员的私密丑闻,例如土门康辉父亲包养情人的确切证据]
土门康辉?
薄叶京鹿好像隐隐约约知道组织为什么要得到这个u盘了。
土门康辉是自卫队的长官,其父是政府官员,据说在政界人脉很广,听说他最近打算要参加众议院的竞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