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崇拉好拉链,看了一眼移开视线,喉咙不断重复吞咽动作的景黎,眸色微暗,并未言语,当做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接下来,寻找晚上暂休地的途中,四人又杀了几条毒蛇,为避免蛇血浸润背包,景黎发现大哥每次都要把蛇血挤干净,他不得不四处张望假装寻找食物。

猎杀蛇的小组并不只有他们这一队,景黎看见有人猎杀动作不熟练,或者没把毒蛇一击毙命,在捡拾的时候被毒蛇咬伤。

被咬伤的人倒在地上,不等其他队伍动手,队友就已率先抢夺撕扯腕表。

景黎先是错愕,看着地上被咬伤的人神情无助被夺走腕表,很快被从上空突然出现的节目组小型飞船清理走,有种难以言喻的压抑袭上心头。

他的心底突生愤怒,不是为中毒的人,而是为自己,身侧的手握成拳,眉眼间戾气横生。

景弈骤然挡在景黎前面,遮挡住景黎视线,扯唇一笑,眉眼温柔,明知故问:“小黎,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说话间,景弈抬手,抚上景黎眉间不知何时皱成川字的眉,嗓音温柔蛊惑:“乖,别担心,也别乱想,哥哥们永远在,你担心的事,永远不会发生。”

看着三哥温柔的眉眼,听着温柔的安抚,景黎心底烦躁逐渐消散,愣愣的摇头:“没怎么。”

尽管他都不明白,他到底在担心什么。

景弈眼睛微眯,手逐渐放肆,温柔坚定的落在景黎头发上,轻轻拍了拍,再若无其事的放下,笑意更深:“走吧,我们该继续赶路了。”

看景弈没事,景枫松了一口气,心里暗骂景弈突然发什么疯,在作死的边缘来回试探。

“嗯。”景黎脑子发懵的点点头,这副呆呆愣愣的模样落在别人眼里有点傻。

大哥摸他头,三哥为他舒展眉心,还摸他头发。

心跳加速,血液沸腾,这一次却不是因为愤怒,景黎清晰的感知到,这一切身体反应是因为愉悦。

二哥呢?

怎么不像大哥和三哥一样?

景黎目光不自觉看向景枫。

景枫对上景黎略带幽怨的眼神,一头雾水。

看他做什么?他脸上有东西吗?

——呵,我一眼就能看穿这绝对是塑料兄弟情,你们等着,恒荒之地上一场狂风就能把他们吹成一盘散沙,演戏而已,真把自己当好哥哥好弟弟了吗,可笑。

——啊,好一副兄友弟恭的画面,这兄弟四人一看感情就好,说他们是塑料兄弟情的都是嫉妒吧。

——我发现了,你们域外的人怎么回事,直播间那么多人,干嘛非得对看起来就柔弱可怜的弟弟那么大恶意?

恒荒之地天色暗得早,四人成功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找到了一处勉强可以避身的地方落脚。

这里昼夜温差大,路上时他们便捡了些风滚草和木枝随身携带,现下正好生火取暖。

四人围殴坐在火堆旁,后面的巨大的崖壁,弯月下,火光照耀在四人脸上,隔着火堆,互相看不清对方面上神情。

景黎憋了一整天的疑惑终于忍不住:“大哥二哥三哥,我们是不是忘记了看腕表颜色。”

景黎偷看腕表颜色的事走在后面的景弈景枫一清二楚,却不拆穿,闻言做恍然大悟装:“啊,弟弟不说还真忘了。”

景弈叹气:“瞧我们这记性,我就说好像忘了什么事,原来是这件事,多亏了小黎提醒。”

景黎道:“快看吧,路上我看到好多人都看了。”

他就说嘛,哥哥们只顾着寻找食物,腕表底部是什么颜色他们一定不在乎,所以忘了,只有他心里阴暗才会暗戳戳胡思乱想。

景崇用树枝拨弄火堆,并不参与对话,他感觉心累,他宁愿单枪匹马在原始丛林待一年,都不乐意戴上假面说些让他感到烦躁的话。

景崇把树枝丢进火堆,松开腕表,没完全取下来,漫不经心垂眸看去。

什么?

景崇微微拧眉,不动声色系好腕表,目光朝坐在自己对面的景黎看去。

火光明灭中,景崇眉头皱得更深。

这与他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也与事先安排的大相径庭,他还以为......

“呵。”景崇冷笑一声,眸中神色更冷,真当他吃素的么。

四人围坐在一起,都没离开,就地解松腕表各自查看。

景黎早提前看过,此刻也假装第一次看,解松腕表做样子,突然听见对面的大哥发出声音,疑惑抬头望去。

隔着窜动的火苗,景黎看不清大景崇的神情,疑惑出声:“大哥,你笑什么?”

景崇借口都懒得找:“看到颜色,想笑。”

景黎和景弈查看完,系紧腕表没说话,气氛安静得怪异。

——都看完颜色了,为什么都不看对方呢,这就是好兄弟吗,啧啧,看来是有点信任,但不多啊。

——明明这一组的镜头最多,为什么他们看完颜色能做到如此面无表情,让人想看都看不出来他们到底分到了什么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