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总家睡觉

她不是个社恐人,可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有些蹑手蹑脚,要是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来,这些稍显亲密的话,恐怕得等到明年,她才觉得时机成熟,能拿出来说一说。

系统的任务,也算是逼了她一把。

她洗了个战斗澡,短头发一会儿就吹得差不多了,拿起一旁的吊带睡裙。

柔滑的布料被握在手心,江枕棉鬼使神差地低头凑近,轻轻闻了两下。有种很浅淡的香气,很大概率是洗衣液的,但她不知道联想到什么,耳朵一点点红了起来。

她俩身高差不多,身材也没什么区别,除了顾知白的曲线更明显一点。故而这裙子套在身上,正好盖过膝盖。

只是江枕棉对着照了照,总觉得奇怪。顾知白穿上这一身,头发披散着,就很有那种圣洁的感觉,很柔美。换成她穿,也许是气质问题,好像偷穿姐姐衣服的不良少女,怎么瞅怎么别扭。

她把洗发露瓶子擦干,别别扭扭地走出房门,敲了敲对面的。

顾知白坐在卧室的椅子上,盯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满心都是懊恼。

她尚且不清楚这人最真实的立场,就忍不住开始心动,最好笑的是,她甚至知道原因。

都说爱不过是荷尔蒙,神经递质,多巴胺这些化学物质共同作用的结果,是情感的需求,依赖,是欲望的索取,是期待回应。

她还没有付出,就已经先得到了情感反馈,灵魂上缺陷的部分得到填充,叫嚣着的渴求得到满足,所以她心动。

为这个人给予的陪伴,假使换了另一个人,同样对她嘘寒问暖,她也会献出自己的心动。

不问立场,不问原因,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受到伤害,这难道不可悲吗?

这么一点儿接触,几句软话,就让她丢盔卸甲,心跳不已,几近失态,只能快速逃离现场,才能平复躁动的情绪。

人是会自我控制的生物,她不要成为只被情感操控的野兽。

顾知白冷冷看着自己,同玻璃窗上的投影对视。她想起江枕棉,仍是带着好感,需求满足的欢愉在血管里狂奔,试图让每个细胞都感到快乐,让她放弃抵抗。

但她绝不。

她一想到上辈子自己的蠢态,这股萌芽的爱火便被迅速浇灭,理性又重新占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