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说的终于说完了,并没有什么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些话宋铭铮随时可以说,并不限制于某一日或者某一种情况之下。
只有最后这一句,可以达成时,他才能真正的平静。
宋铭铮慢慢站起身来,他与贺听昭的视线差距渐渐拉大,而后笑了笑轻轻侧过一点头“乖,你等等我,我现在就去问下手术的进展,我们尽快。”
“不会疼太久的,真的。”
我同你发誓,可以剖肝挖肺,一定会救你,所以你要信我。
原本要是可以,我会把自己的给你。
“阿铮…阿铮。”
贺听昭睁大眼睛,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飙升上来,血氧饱和度开始在不知不觉间往下掉去“不要走啊…我,我不要…”
他的声音不大,但其实可以落到宋铭铮的耳朵里。
可他没有听。
再在这里继续下去,温声软语,其实他是又会陷进温柔乡的。但是不行。
贺听昭要劝他,他的小昭和他不一样。其实宋铭铮很难去理解善良的定义,在他看来这是一个虚无缥缈的词汇。也不觉得是什么现不现实,只是一般生活中很少用到,那就谈不上它是不是有在分分秒秒中出现。
但他知道自己和大部分人都是不同的。
如果说瘫痪是身体的某一部分失去控制,那么他就是精神上有一大片的完整空白。
宋铭铮残忍,阴郁,很少能和人共情。
是否与他童年时代的成长环境有关尚且不知,但宋铭铮自己懒得去思考这些,人会觉得后悔才会反思,但他从未对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满。即使是面对贺听昭当年的受伤,想的也是如果那时他可以成长的再快一点,或者再警觉一点。
从来也都不是,如果他是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