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些苍蝇、那些硕鼠、那些贪生怕死却又嫉贤妒能的小人们作壁上观尚且还来不及,又怎会有所救援?
况且这时候去救,功劳是你张巡、许远等人的,同我们这些人又有何相干?
"这救援睢阳一事嘛,不是我一人可以决定。不过张公守睢阳,乃是大义,我这有布帛千匹,便赠予张公,聊做心意如何?"
许叔冀笑容温和,捋了捋胡须,对着突出重围马不停蹄赶来求援的南霁云如是言。看似是做足了一副深明大义好说话的模样,但那神情却是极其高高在上的,好似是在发出
讥讽与嘲弄。
叫豪爽与粗枝大叶如南霁云这等武人,一眼便可以看出,那许叔冀分明就是故意。
睢阳城中需要的是粮食、是援军,千匹布帛又有何用?那许叔冀说是心意,分明便是羞辱,是讥嘲。
许叔冀有恃无恐,并不认为这样的做法有任何不对。只是觉得睢阳城破的命运早便已经注定,而张巡、南霁云等人的坚守没有任何意义。
哦不对,还是有的。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待得睢阳城破之后,他们大可以击破敌军,收复睢阳,为张巡等报仇。又或者等这天下乱一点、再乱一点,而后逐鹿天下。
但许叔冀之所面对的不是那些勾心斗角的官员,亦不是那些贪生怕死闻叛军而来便早早投降之
辈。
南霁云于马上对着许叔冀破口大骂,手中沾染了无数叛军血液的长刀飞舞,要求同许叔冀决一死战。
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气息扑面而来,直叫原本心怀鬼蜮的许叔冀战战兢兢,诺诺不能言,始终不敢应战。
南霁云见状,心中似是痛快又似是不痛快之余,只觉得一阵莫名的悲凉。
然后南霁云调转马头,去寻贺兰进明。
“睢阳的存亡早已经注定,是天意,并非是人力之可以挽回,便是我现在出兵,又有什么用处呢?'
一句轻飘飘的话语,于这节度使心中,早早便判了张巡等的死刑,并没有任何救援的意思。
座上酒正酣,南霁云见到贺兰进明之时,这位朝廷所封的节度使正在大宴宾客,欣赏歌舞。座中之所放置的,是醉人的美酒和佳肴。
但南霁云却只觉得心中在滴血。
只是有求于人,为了那困守在睢阳城中的袍泽和同伴,南霁云按捺了性子,对着贺兰进明道:
"如果城池失守,我愿意以死谢罪。但是现在,还请您能够发兵救援。"
贺兰进明却只是笑,并不接这话茬。
不过这位节度使虽然没有救援睢阳的打算,却又欣赏南霁云的勇猛,想要这勇士为自己所用。于是拍手,歌舞变幻无数的酒肉恍若流水一般被端上来,更有人闻弦歌而知雅意,不断劝诫南霁云观赏歌舞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