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赵阶沉默片刻,犹豫着开了口。

容颍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极自然地入了内室,“嗯。”他应了一声。

本就是太子的府邸,他没有不自然的理由。

赵阶客随主便,只得跟上。

再往里走,便是卧房。

赵阶蹙了一下眉,素不离身的小刀牢牢地贴着皮肤,他动了下手臂,再次确认刀刃犹在。

若是旁人径直带他去卧房而不解释缘由,赵阶大约会将那人碎刮,可面对容颍,他只有满腹疑惑不解,思量太子究竟要做什么,却并没有觉得被冒犯,或许是因为赵阶太了解容颍的为人——于太子而言,极情纵欲与浪费时间无异,他在□□上,对无论男女,皆不感兴趣。

上辈子容颍中宫空悬,也无任何妃妾侍君,做皇帝做得清闲寡欲,赵阶自负容貌乃是上上之姿,但长得好看与否是给世俗之人看的,而非给活圣人。

况且,赵阶身份特殊,容颍的品行或许与活圣人不沾边,但极重声名,他不会给崔静允难堪,更不允许自己在百年之后,史册之中留下强夺臣妻的莫大污点。

所以容颍要做什么?

少年人随着容颍的脚步站定,“殿下?”满面的疑惑。

却没有任何警惕与戒备,仿佛对容颍信赖到了极致。

该告诉赵阶,要学会防备他人。

“卿的伤,孤很忧心。”太子的声音平静,带着令人安心的疏离淡漠,“若留下暗疾,年岁轻时不觉有异,待年岁渐长,恐会作痛难忍。”

赵阶闻言,原本紧绷的肩膀并没有随着太子屈尊降贵的解释而放松下来,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太子,眼中一闪而逝的显然是错愕与不认同。

只因为这点小事?赵阶简直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当时在马车上,不是自己撞到了肩膀,而是太子殿下撞坏了脑子。

“多谢殿下关怀。”少年郎语调中有惊有喜,他眨了眨眼,朝容颍伸出手。

摊开的掌心白皙,却有几道颜色略深的痕迹,几乎与掌纹隐在一处,不仔细看难以看清。

太子看他,“要什么?”话音清润动人。

“药。”赵阶好像猜透了容颍所想似的,“殿下难道不是要给臣药吗?”话音刚落,果然见太子抬手,将手中的东西欲放入赵阶掌上,那是一温润的瓷瓶,沾染上容颍的体温,隐有热意,少年郎笑得狡黠自得,“殿下亲来送药的荣幸,臣是不是第一个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