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晚的时候他才会到街面上溜达一圈,再像一只猫一样回来——不走正门,一切靠翻墙,飞檐走壁。
有武功是一件好事,陈衡山很羡慕。
他武艺不精,没学到陈沉的半分。
陈沉没有亲自去宽慰燕策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近日太忙了,但是也曾试探性地跟燕策谈过,京都女人那么多,个个顶好的,只要他恢复“陈清枝”的身份,多少人想把自家闺女送上来,肯定比那个小丫头片子好。
据陈沉回忆,燕策当时没说话,只是眼神却告诉他,不行。
他不是愿意将就的人。
陈沉只能为自己的儿子再加把劲儿。
具体是个怎么加把劲儿法陈衡山自己也不知道,燕策也不关心。
今日元宵,理应要吃一碗元宵,但是底下的侍女谁也不愿意去燕策的院子里。
燕策人是长得俊,可是他脾气怪,又凶巴巴的,院子偏僻还黑。
陈衡山端着元宵就给他送过去了。
燕策刚刚练完武,在寒冬腊月,冰天雪地里汗水直流,只堪堪尝了一颗,觉着太甜了便不想吃了。
“出去走走吗?”陈衡山问。
“不了。”燕策收拾家伙。
今日元宵节,他晓得外头人多,不想出去。
陈衡山跟着他:“真不出去?”
“不去。”
这个院子里有自己的小厨房,因为燕策不让人接近他伺候的原因,所以任何事情都得燕策自己动手。
水是练武之前便已经烧了的,估摸着时间,这会子应当是正正好。
倒了水,热气氤氲,漂浮之间又顷刻散去。
陈衡山还记得那天晚上他回来,脸上灰败到了极致,好像秋日里万物枯萎的落魄样。
今日夜色依旧一片黑,浓墨在天上一层又一层的覆盖。
“今日元宵,出去耍耍又如何?晓得你心情不佳,街面上有的是如花美眷,摸不准你就能遇见另外一个知心人了。”陈衡山笑道。
里头静默片刻,淡淡的声音传出来:“你是故意的吗?”
“这怎么能叫我故意?小弟是在关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