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睁开眼时意识很沉,周围光线幽暗,岩水嘀嗒的声音在她耳边断断续续。
她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对,身上不仅酸软乏力还格外燥热,想都不用想,一定跟她昏迷前吸入的异香有关。
黑暗中似乎有一道粘腻炽热的视线紧紧追随着她,贪婪腥臭、令人作呕。
“滚出来!”
少女清艳动人的脸上隐隐有些潮红,漆黑的眸子却冷得厉害。
她努力克制住渐欲急促的呼吸。
想起那下作胚子对于越听栦的惧怕,便抬出长生门来试图震慑一下对方,“何聂,你可要想清楚了,当真要铤而走险与长生门为敌?”
话落,一道略有些发跛的影子终于慢慢从暗处走出来。
果然是何聂!
那畜牲似乎格外亢奋,正用着一种粘腻腻、仿佛流着涎水的视线在她周身扫视。
沈瑜胸中气血翻涌,恨不得冲上去一剑捅他个对穿,教他再不敢拿那种恶心的眼神看她!
他嘻嘻笑着,“小美人好生天真,你觉得我会让你活着走出这里?你不若求求我,兴许还能得些怜惜,接下来少吃点苦头……”
说着又恬不知耻的诱哄道,“左右也无人会知晓。这荒山野地里咱们便也如野鸳鸯一般,幕天席地的做上一场快活夫妻,岂不美哉?”
沈瑜哪里听得他这些腌臜话,怒意一时直冲天灵盖,却碍于两人仍相隔了一段距离,唯恐一击不中惹来麻烦。
只得咬紧银牙暗中忍耐。
如水幽微的月华下。
少女雪肤花貌,长长的鷃蓝色裙裳顺着身下的岩石垂曳到地上,她似是真的被催情香折磨得半分力气也无。
只用细藕似的一截玉臂酸软无力的撑着胳膊,一张清艳隐忍的小脸在幽暗的夜色下美得惊人。
何聂目光痴迷∶天知道,这张红艳艳的小嘴,他从看到的第一眼就想尝尝滋味了。
无渺洲里向来盛传长生门的陆霜意如何如何清绝貌美。
但今日他远远瞧过去,却是被这个叫不出名头的仙子一眼惊艳。
谁能想到他的运气那么好,正巧就撞见了一个人走夜路的小美人。
孤山、凉月、催情香、貌美羞愤的少女……
他如同深深涉入魔障中、嗅见血腥味儿便走不动道,只想舔食饱腹的野狗一般。
什么仁义道德、操守廉耻统统抛诸脑外。
月色下那张毫不掩饰淫·欲的浑噩面孔,只让沈瑜觉得像是畜生披上了人皮,浑身上下透着污秽难闻的气息。
少女紧紧咬着唇瓣,脸上是少见的冷意与狠意,“滚开!否则……定教你悔不当初!”
听她这么说,何聂愈发来了兴致,混浊贪婪的眼底精光大作,兴奋得几欲发抖。
——原以为一剂催情香下去会得着个千娇百媚的妙人儿,没想到倒是个烈性的。
一想到眼前这张不近人情的清艳小脸,一会儿就要挂着泪珠在他身下啜泣连连……
何聂光眼中一暗,淫·邪之欲愈盛,只觉得再多忍上一秒分·身都要爆开!
何聂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急色的解开来外裳,一边跛着半边身子朝着少女走近,一边伸手去扯自己松垮的裤带。
半分没留意到石榻上少女望向他的眼神如看一个死物。
男人毫不怜惜的一把用力扯开少女上襦裙襟,莹润如雪的肩头彻底暴露在冷冷月光下,显示出一种骨肉匀停的奇异美感。
那道令人作呕上下逡巡的视线犹如实质。
伴随着耳边逐渐粗重且混浊火热的喘息声,让少女将菱唇隐忍的抿成一道薄线。
在何聂一脸痴迷的要伸手上来抚摸少女肩头的时候,一道符纸破空而出,如一把燃烧着幽蓝色火焰的断刃,竖直向下。
在男人反应过来之前,狠狠斩断他向前伸来的手臂。
断臂滚落在不远处的地上,男人的脸惨白如恶鬼,倒在地上仪态全无的痛声哀嚎起来。
沈瑜躲避及时,并未被那腥臭脏污的血迹沾染到半分。
可前一刻被靠近碰触过的不适感,仍如附骨之蛆般令人作呕。
她皱着鼻子,很是嫌弃的在自己身上施了好几遍清洁术。
而后才跳下石榻,不再理会男人的哀嚎痛呼声,旋身朝外头走去。
开玩笑,如果随便什么迷香都能把她放倒,那这些年她都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早在那催情香顺着风送至她鼻尖的那一瞬,沈瑜就自觉屏住了呼吸。
虽然仍旧不可避免的吸食了少量,但有她储物袋里的清心丹辅助,不需多时便可自己化解。
她出了石洞走出数十丈远,从枯叶堆里拾起来梨木灯和引魂剑。
看也没看那传声玉简一眼,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
陆霜意心中十分恼恨。
她好不容易借着单独行动的由头,“意外”和谢翕凑到了一起,正要制造一点小插曲增进一下彼此的熟络度和感情,沈瑜那边就出了意外。
她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的,否则怎么会那么巧。
而貌美青年不知道从传声玉简中听到了什么,那张向来没什么表情的俊脸立时冷得吓人。
那一瞬间,青年周身散发出来的刺骨寒意简直叫人不寒而栗。
等到他们顺着玉简之间的牵引御剑赶过去时,只看到羊脂一般的传声玉简无比落寞的埋在层叠枯叶中。
而玉简的主人早已不见踪影。
陆霜意那一刻有点不敢抬头去看面前气息冰冷的青年,只隐隐感到他的神情不会比上一世血洗长生门时好到哪儿去。
耳边传来隐约而断续的哭嚎惨叫声,那声音似乎是来自他们身后不远处的石洞。
青年的动作比她更快,一道带着冰冷杀意的残影飞掠过去。
她追到洞穴入口处,刚要提步进去就被谢翕带着古怪笑意的凉薄声线吓得脚下一滞。
“你对她用了催情香?”
“你不仅用这双招子看了她,还想碰她?”
“怎么样,我的妻子好看么?”
伴随着青年口中最后一个询问的字落下,一声惨烈过一声的痛楚哭嚎从洞穴中传来。
那几欲刺破耳膜的凄厉叫声让白裙仙子忍不住退却两步,手臂也应激似的爬上了一层鸡皮疙瘩。
漆黑幽暗的洞穴如同被血水糊得密不透风的阴诡炼狱,在月影下荡出憧憧鬼影。
让人本能畏惧,不敢轻易涉足。
惨叫大概持续了一刻钟,终于渐渐平息。
雪衣青年从石洞中步出来,身上洁净如初不染纤尘,那张清冷貌美的脸上也没有任何多余神色。
在他走后,陆霜意鬼使神差的走入了石洞里,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儿……
白裙仙子只借着月光看了一眼,就脸色煞白的跌倒在地,捂住胸口不停的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