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方戚过来的速度太快,听着声音还在很遥远的地方,一眨眼,人就出现在眼前了。
陆末隐还握着迟幼的手腕没松开。
见到陆方戚过来,不慌不急,看上去永远那副镇定淡然的模样,慢慢放开。
陆方戚直接走进陆末隐的房间。
在门口说话时还没感觉,但一踏入,立即觉得里面氛围有些古怪,说不出的不对劲。
陆末隐竟然脱光了上衣,而迟幼站在床边——他们并不是亲兄弟,先前也没在一起生活过,出现这种场景不正常。
可这场面必须加入特定元素。
譬如陆末隐手臂上的伤口,裹上了厚厚的保鲜膜。还有迟幼手上,正拿着一卷保鲜膜。
加入这些元素就很奇怪了。
陆末隐手上的保鲜膜那么显眼,陆方戚自然先问了:“末隐,你的手还好吗?怎么包成这样?”
陆末隐冷静自若:“还好,伤口不深。就是我想洗个澡,怕碰到水,所以叫幼幼帮我裹了几圈保鲜膜。”
这理由虽然炸裂,但也合情合理,找不出毛病。
好像除了裹保鲜膜也没其他办法了?
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也只能让迟幼来帮陆末隐裹了?
把上身脱光有些令人不解,可他伤在小臂上方,衣袖可能不太好卷上去?
虽然陆末隐的性取向有些令人担忧,但他现在正在跟安唯与接触中……再说了,以陆方戚对陆末隐的了解,绝对信任陆末隐是不会对迟幼乱来的。
可屋内这微妙诡异的氛围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想多了?
陆方戚问:“怎么会摔成这样,具体情况你妈也没来得及说,只跟我说你们摔了,一个还受伤了。”
迟幼捏着保鲜膜,主动认错:“是我的错……我站了不能站的地方,也没注意,就从二楼摔下去了。”
“还好有、有哥哥,替我垫了一下,就是他自己被树枝划伤了手臂,流了很多血。”
称呼陆末隐为“哥哥”,真是一件很艰难的事。
因为这个称呼在他们之间,多少有点别样意味。
而当这种称呼变成了官方称呼,每叫一次,迟幼心情就复杂一回。
陆方戚听得皱眉:“还好没受什么重伤,你们都没大事,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他看着陆末隐的手臂:“医生怎么说,大概要多久才能恢复?”
“不碍事,过几天就能结痂了,这几天不碰水就行。”
“伤口大不大?不会留疤吧?”
“就算留疤也不会太明显。”
陆方戚拍了拍陆末隐的肩膀,叹道:“其他没伤就好,这个问题不大,男人嘛,就算留几道疤痕也没什么的。”
说完,他转头看向迟幼:“幼幼,你没伤到哪里吧?去医院做检查了吗,别内伤了。”
迟幼摇头:“医生查过了,我没有受伤,只有几个淤青罢了,过两天就会消了。”
“什么?!”谁知陆方戚激动起来,“哪里摔青了,淤青大不大?!”
“……”
迟幼被吓到,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但陆方戚没察觉,上前就抓过迟幼的手:“让爸爸看看,是在手上吗,一定很疼吧?”
迟幼想将手收回去,但陆方戚的力气更大,一下捋起他的袖子,接着看到手臂上有两团淤青。
虽然淤青面积不算大,可落在白皙纤细的手臂上,视觉冲击不小。
陆方戚心疼地说:“竟然摔成这样,太可怜了,爸爸的小可怜。”
“唔,也还……”
迟幼想说还好,现在已经没事了。
但陆方戚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当时一定很害怕吧,是爸爸来晚了!”
“……”
迟幼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陆方戚的双标未免太过明显。
陆末隐受伤留疤,他说问题不大。
迟幼摔出几个淤青,他自责到不行,话里话外都是非常真诚的心疼。
但迟幼发现了,在宋熙雯面前,陆方戚绝不会这样。
在宋熙雯面前,陆方戚还有点装,表现得比较正常,只能说是稍微有点溺爱的一般慈父。
但在宋熙雯看不到的地方,陆方戚对迟幼热烈关怀,简直把他当成小宝宝一样。
回想起戏剧般相认的那一天,陆方戚的车开到他面前,接着一个高大威武的中年男性从车上下来。